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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獄詠蟬詩詞的原文譯文及賞析
無論在學習、工作或是生活中,大家都收藏過令自己印象深刻的古詩吧,古詩具有格律限制不太嚴格的特點。那么都有哪些類型的古詩呢?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在獄詠蟬詩詞的原文譯文及賞析,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原文:
在獄詠蟬
駱賓王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
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
注釋:
①西陸:秋天。
②南冠:代指囚禁中。
③玄鬢:蟬翼。
④白頭:白發人。
⑤予心:我的心。
譯文:
秋天蟬兒在哀婉地鳴叫,作為窮徒的我,不由得生出了陣陣悲傷。我雖不到四十歲已是滿頭白發,哪還經得起那如婦人黑發般的蟬兒哀鳴的侵襲。秋露濃重,蟬兒縱使展開雙翼也難以高飛,寒風瑟瑟,輕易地把它的鳴唱淹沒。雖然蟬兒居高食潔,又有誰能相信我的清白,代我表述內心的沉冤。
賞析1:
武則天當政時期,曾經有一位叫徐敬業的起兵反對她,用駱賓王寫的《討武檄文》散布天下,揭露她的昏庸和暴行。不久,駱賓王被捕入獄,在獄中寫下了這首詩。此詩作于患難之中:情感充沛、取譬明切、用典自然、語意雙關。全篇以蟬比興,以蟬寓己,寄托遙深,蟬、人渾然一體,以托詩人遭受讒陷之憂。
在我國古代,蟬被視為高潔的象征,因為它高居枝上,餐風飲露,與世無爭。因此古代很多詩人詠蟬,有的借以歌頌高潔的品格,有的寓意感慨身世的凄涼。
如“清心自飲露,哀響乍吟風。未上華冠側,先驚翳葉中。”(李百藥《詠蟬》)“飲露非表清,輕身易知足。”(褚澐《賦得蟬》)“煩君最相驚,我亦舉家清。”(李商隱《蟬》),在不同身世經歷的詩人筆下,平凡常見的蟬各具性靈,仿佛是品格高尚的高士形象的化身。而在歷代鱗次櫛比的詠蟬詩中,最受稱頌、廣為流傳的就數這道《在獄詠蟬》詩了。
《在獄詠蟬》詩,與一般的詠蟬詩不同,感情真摯而充沛,不但沒有無病呻吟,更非“貧士失職而志不平”的平常慨喟。它抒寫的是含冤莫辨的深切哀痛。
該詩是駱賓王于儀鳳三年在獄中所作。他下獄的原因盡管說法不一,然而多數認為是被誣陷的。例如有傳說,武后專政,排斥異己,嚴刑苛法,告密之風盛行。
駱賓王屢次上書諷諫,因此獲罪撤了職,并以貪贓入獄。也有人依據他的《獄中書情》,分析“三緘慎禍胎”等語,認為他是言語不慎招來了莫須有的打擊。
具有俠義性格的駱賓王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就借詠蟬來替自己的清白申辯,宣泄心中激憤之情。詩的序言中他寫道:“仆失路艱虞,遭時徽,不哀傷而自怨,未搖落而先衰。聞蟪蛄之有聲,悟平反(昭雪疑獄)
之已奏。見螳螂之抱影,怯危機之未安。感而綴詩,貽諸知己。”在獄中詩人觸景生情作該詩,既向知己的朋友訴說自己的冤屈,又表明了對昭雪信心不足。
序言的末尾說:“非為文墨,取代幽憂云耳。”由此可見所寫都是肺腑之言。
詩的首聯點題,上句中的“西陸”,一方面表明時令已是秋天,一方面又交待了詩人被囚禁的地點一禁垣西。蟬聲唱,指蟬的鳴叫。詩序里說:“余禁所,禁垣西,是法曹廳事也。有古槐數株焉。..每至夕照低陰,秋蟬疏引,發聲幽息,有切嘗聞。豈人心異于曩時,蟲響悲乎前聽?”詩人失去了自由,聽了寒蟬時斷時續的鳴叫聲,覺得異乎尋常,深感其中有一種幽咽、凄楚的意味。這就自然地引出了下句:“南冠客思侵”。蟬的哀鳴聲喚起了詩人思念故鄉的無限惆悵與悲戚。這個“侵”字,恰如其分地表現了詩人憂心忡忡的心境和情境。
次聯“那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是緊承上聯進一步抒發詩人悲苦煩憂的心情。詩人仿佛是在對蟬傾訴,又仿佛是自言自語:我本來就夠痛苦了,哪里還受得了你不斷地向我訴苦呢!正所謂以苦引苦,人何以堪!
三聯“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表面是寫蟬,實際是抒寫自己境況。秋季露水凝重,打濕了蟬的翅膀,使它難以飛行;秋風頻吹,使蟬的聲音傳不到遠方。此處以蟬的困厄處境比喻自己仕途曲折,蹉跎難進;受讒言謗誹良多,身陷囹圄,辯詞無以傳遞。詩句委婉,意在言外。
尾聯為一句深沉的慨嘆:“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現在世上無人看重“高潔”,又能指望誰來替我平反昭雪呢!這聲哀嘆,仿佛對蒼天呼吁,又象是控訴奸佞,滿腔憤懣傾泄而出。詩人并沒有言過其實,殘酷的現實正像他所預料的,盡管“平反之已奏”,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杳無消息。直到調露元年,高宗到東都大赦天下,駱賓王才得以出獄,但“坐贓”的罪名卻和他的“文名”連在一起永遠地被載入史冊了。這憤恨如何能平消?到敬業起兵伐武,他積極參與并起草了《討武曌檄》,或許原因正在于此。
曾經說過:“問詠物如何始佳?答:未易言佳。先勿涉豈犬,一豈犬典故,二豈犬寄托,三豈犬刻畫,豈犬襯托。去此三者,能成詞不易,矧復能佳,是真佳矣。題中之精蘊佳,題外之遠致尤佳。自性靈中出佳,自追琢中來亦佳。”《在獄詠蟬》詩最為突出的特點,正是“去此三豈犬”,用典貼切自然,比喻精辟傳神,寄情寓興深遠。這真正是深領題中之精蘊,又兼得題外之遠致,因此能夠成為膾炙人口、千古傳頌的名篇。詩的首聯,“西陸”對“南冠”,“蟬聲”對“客思”,“唱”對“侵”,對仗工整。次聯則換以流水對,上下連貫,前后兩聯錯落有致。第三聯含蓄蘊藉,富于理趣。尾聯用語犀利暢快。盡管有人認為“未免太露”,但精通詩道的駱賓王卻認為不如此難以抒胸臆。這種“一吐為快”的風格,正是駱賓王詩歌一貫的特色。陸時雍曾經說過:“照鄰清藻,賓王坦易。”這種“坦易”的詩風也表現了他倜儻不羈、豪放脫俗的氣質。駱賓王的詩雖然不能擺脫六朝遺習,但不刻意追求形式。這首詠蟬詩,屬對工整,句法善變,語言精煉,音韻和美,格調深沉而不頹喪,給人以整齊活潑的美感。
賞析2:
《在獄詠蟬》是唐代文學家駱賓王的代表詩作。此詩作于患難之中,作者歌詠蟬的高潔品行,以蟬比興,以蟬寓己,寓情于物,寄托遙深,蟬人渾然一體,抒發了詩人品行高潔卻“遭時徽纆”的哀怨悲傷之情,表達了辨明無辜、昭雪沉冤的愿望。
全詩情感充沛,取譬明切,用典自然,語意雙關,達到了物我一體的境界,是詠物詩中的名作。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意思是,秋天蟬聲不斷,引起了身陷囹圄的詩人的無限愁思。詩人觸景生情,情因景生。情感從何而來,是因聞見了蟬聲。該詩用起興對起開篇,將蟬聲與愁思對舉,兩相映照,下筆自然,工穩端莊。即是詠物,物必在先。首句詠蟬,次句寫己。詠物非本意,借物抒情才是目的。西陸:指秋天。《隋書·天文志》載:“日循黃道東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東陸謂之春,行南陸謂之夏,行西陸謂之秋,行北陸謂之冬。”南冠:楚國的帽子,指代囚犯。在此指詩人自己。《左傳·成公九年》載:“晉侯觀于軍府,見鐘儀,問之曰:‘南冠而摯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因楚國在南方,南冠一詞,便由此而生。后人借來用以指囚犯。首聯兩句詩銜接自然,渾然天成。寫蟬時,抓住兩點:時間是秋,動作是唱;寫人時,抓住三點:身份是囚犯,心理活動是愁思,愁思的程度是深。
“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承接首聯,是隔句相承。第三句承接第一句繼續寫蟬,第四句承接第二句繼續寫己。不堪:承受不了。玄鬢:指蟬。古代婦女將鬢發梳為蟬翼之狀,稱之蟬鬢。這里以玄鬢稱蟬。白頭吟:樂府曲名。據《西京雜記》說,西漢時著名文學家司馬相如對才女卓文君的愛情發生危機,卓文君作《白頭吟》詩:“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須啼。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終使司馬相如回心轉意,兩情重歸于好。“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的字面意思是,蟬凄切的悲聲仿佛是在一遍遍吟唱卓文君的《白頭吟》“凄凄重凄凄”,這聲音真難以讓人忍受。深層意思是,蟬啊,你不該對著我這鬢發蒼白的牢獄之人唱你凄涼的歌。你的吟唱正好刺痛了我的內傷,正好引起了我的愁思。駱賓王巧借“白頭吟”用來一語雙關,加深了原意。首聯寫聽覺,由蟬及人,聞蟬聲而動客思;這一聯寫視覺,由己及蟬,觀玄鬢而自悲傷。蟬是玄鬢,我卻白頭;我身陷囹圄,它來往自由;它倚樹高唱,我獨自哀愁。它如今的玄鬢,我過去也曾擁有,別看我現在白發滿頭!它如今的吟唱,我過去也曾練就,別看現在用鐵鎖鎖緊了我的歌喉!蟬啊,你就是我的從前,你就是我的化身,我何時能脫去囚服像你一樣蛻皮羽化,獲取自由?這兩句詩沉郁深婉,感人至深,令人嘆惋。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兩句,詩人字字詠蟬,字字借蟬自況。“露重”、“風多”言環境險惡;“飛難進”言難以進取;“響易沉”言聲音難以發出。蟬如此,我和它還會有什么兩樣?這兩句詩至少有兩層意思。表層意思是在詠蟬,深層意思是在借物抒懷。在這里,蟬即我,我即蟬。“露重”、“風多”又特指政治環境險惡;“飛難進”又特指詩人在人生仕途方面難以進取;“響易沉”更特指自己的言論難以發出。詩人結合自己的身世和處境,在選取意象方面十分精當,用露和風兩種自然現象既適用于蟬,又適用于人。這里的露和風,一旦入詩,就不是普通的自然現象,而是注入了詩人的情感,由物象轉化成了意象。所以,“露重”、“風多”就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同是詠蟬,處在不同環境的人所選的角度和立意皆不相同。初唐虞世南也有一首詩詠蟬:“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虞世南身居高位,詩的字里行間迸發出的都是春風得意,躊躇滿志,難見半縷愁緒。因冤獄而被投入大牢的駱賓王豈可跟虞世南同日而語。同是寫露,在虞詩中用來供蟬飲,在駱詩中則因“露重”而“飛難進”;同是寫風,在虞詩中不用借,因蟬已身居高位;在駱詩中則嫌“風多”,自己的聲音難以發出。所以二人同詠一物,題材相同,時節相同,則立意迥異。
詩人在寫這首詩時,由于感情充沛,功力深至,故雖在將近結束之時,還是力有余勁。第七句再接再厲,仍用比體。秋蟬高居樹上,餐風飲露,沒有人相信它不食人間煙火。這句詩人喻高潔的品性,不為時人所了解,相反地還被誣陷入獄,“無人信高潔”之語,也是對坐贓的辯白。然而正如戰國時楚屈原《離騷》中所說:“世混濁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來替詩人雪冤。“卿須憐我我憐卿”,意謂:只有蟬能為我而高唱,也只有我能為蟬而長吟。末句用問句的方式,蟬與詩人又渾然一體了。
好詩,不但要有詩眼,以放“靈光”,而且有時須作“龍吟”,以發“仙聲”。對照楊炯的《從軍行》與杜甫《蜀相》,兩詩若無“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樣的“龍吟”句殿后,直抒胸臆,剖獻“詩心”,則全篇就木然無光了。此詩亦然,尾聯詩人憤情沖天,勃發“龍吟”,噴出蘊蓄許久的真情:“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遂脫去了前三聯罩裹詩句的“蟬身”,使人看到了作者潔純無瑕的報國誠心,這顆誠心恰如其《序》所說,乃“有目斯開、不以道昏而昧其視,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喬樹之微風,韻姿天縱;飲高秋之墜露,清畏人知。”不以世俗更易秉性,寧飲墜露也要保持“韻姿”。正是這裂帛一問,才使《在獄詠蟬》成為唐詩的卓犖名篇,超然于初唐諸宮體艷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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