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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當抓出“隱”賞析
劉勰說:“情在詞外曰隱。隱也者,文外之重旨也”,又曰“隱以復意為工”。所謂“隱”即不是一目了然的正面直說,而是旁敲側擊委曲宛轉地透出或暗示本意。“凡作人貴直,則作詩文貴曲”(袁枚),詩詞之類更是講究幽微要眇,意不淺露。因此我們讀析這些作品,就不能不透過字里行間用心抓出其“隱”來。
如何抓?凡是詩詞,總會或寫景或詠物或狀事,總會或明或隱地呈出一個“意境”,而其“隱”也就藏蘊其中,有的雖然不是這么“直接”,但是它的“根”還是扎于其間。
我們且看這首詠《清明雨》的小詩:
三月芳煙/細雨飄飄灑灑/村頭粉紅/橫幾枝老樹杏花/小園秀了春韭/秧田綠了春蛙/嶺上翠了春茶/草尖鵝黃/一把珍珠亂灑/水平如鏡/高腳蒼鷺/濺起幾點水花……
顯然,詩人描畫的是江南水鄉的春景,但僅僅是三月陽春的自然風光嗎?又顯然不是,它是我國當今農村的生動寫照。詩中雖未寫人,也未點出改革開放,但正是我們的水鄉人民——在黨的改革開放政策推動下的人民,用勤勞智慧的雙手畫出了這錦繡江南的三月春。這就是該詩的“隱”。這個“隱”是比較明顯的。
但是,有些詩的“隱”卻不太容易抓出,《阡路》也是一首描寫農村的小詩,它的“隱”就頗不同。
牯牛的背/與一個老漢的背貼在一起/宛如一座長城/開始講長城的故事/風干的淚/以及被風刮滅的夢/只有習俗屈辱地生存/走進歷史的棧道……
這首詩很有點“朦朧派”的味道,它的“隱”隱得較深,我們只好一字字一句句地細嚼,總會嚼出它的“三昧”的。第一節并不朦朧,畫的是農村常見的也很陳舊的景象,老人傍牛下地或歸家。第二節寫田間地陌幽長,牯牛、老農的生產生活方式也非常幽長,象一座“長城”,且這古老的長城今天還在“講”下去,令人黯然生嘆。第三節是“講”的“故事”:老人的淚已經“風干”了,心也枯了,農民世世代代口朝黃土背朝天孜孜以求的五谷豐登豐衣足食的“夢”都刮滅了——被自然的風沙,也被歷史的風沙!老人已身衰力竭,農村風景依舊,他們還能干什么、還能想什么呢?他只能依傍著他的老牯牛走完他的人生。另外的人們呢,盡管知道“習俗”“屈辱”,但也只能如此,而且路更窄,更險,“走進歷史的棧道”,通向更陳舊的深山……
這就是該詩的“隱”!應該指出,這個“隱”是很不健康的。盡管寫這首詩的那時我們的農村還比較落后,但面貌也決不是這樣麻木陰郁。作者似乎肩著沉重的歷史負荷,在用過濃的暗灰色涂抹我們的農村,這顯然是錯誤的。也可能正因為他抱著陰沉的心情,所以也就采用了近于晦澀的詞句來掩他的“隱”,然而在細心的讀者面前,他是掩不住的。
有的詩更“朦朧”,簡直到了晦澀的程度,人們讀它如墮落五里煙云之中,不啻于受罪。例如“指紋一樣顫抖的聲音”,令人費解。有的詩寫一些玄而又玄的“哲理”,例如《圓》:“點點線線/歸于一個圓”,倒還明白;但緊接下來的“那些想走出圓的/結果成了石頭”,也還似懂非懂;但最后兩句“那些想走進圓的/結果成了感覺”,玄得叫人摸不著頭腦了。更有甚者,有的詩簡直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一棵樹》的結尾寫道:“星星在空中數點/串聯的路/把一條野牛趕進胡同/托起下頷/你將得到詮釋的命運……”咀嚼再三,求教多人,終不其解。怎么“托起下頷”就可“將得到詮釋的命運”?也不明白“詮釋的命運”是什么命運——盡管知道“詮釋”的詞義。
詩詞忌直說,當然要“隱”,但這個“隱”不是隱晦艱澀,不是故弄玄虛(故弄玄虛是一種非常狹窄的趣味——黑格爾),古人告訴我們讀詩要耐心,“再三吟咀”,“久之,而其句與意之微乃可得而晰也”,我們誠當記取。但是,我們不必為那些蹩腳的“朦朧”詩“再三”花去我們寶貴的時間。至于一些用了典故的詩詞,或在特定環境下寫的詩(如曹植的七步詩),詩中的“隱”非弄清有關資料就不可明,我們為之多花些時間,那是完全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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