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里看母親的散文

　　母親節前夕，遠在老家務農的二姐夫打電話告訴我母親住院了，其實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五一節時母親身感不適，特地從老家到縣城來看病，我特地請假陪母親到縣人民醫院去看醫生，等心臟彩超和二十四小時心電圖出來之后，我扶著年近耄耋的母親到心腦血管內科找醫生問診，醫生看過之后讓母親住院觀察治療，可母親說家里農活忙，還要養豬養雞等一大堆家務，我也勸母親住院治療，母親怕耽誤我的工作，執意讓醫生開一些藥回家吃，說一旦病情加重了就到老家鎮上的衛生院。

　　五一過后的星期天，我不放心母親的病情，就特意地回了一次老家。

　　周六下午回到了家，見母親的精神狀態不好，我就說明天送她到離家18里的鎮衛生院去看看，母親說天不好等下周一再去，我再三囑咐母親一定要到醫院后就冒雨返回了縣城。

　　返回縣城后，我心里還是放心不下母親的病情。

　　接到二姐夫的電話，對母親住院的事，我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因為這是我與母親早就商量好的。5月11日下午7點多接到二姐夫的電話，他說母親這次病很嚴重，和以往不一樣，二哥的話不由地增添了我的擔心。經過幾番周折，我打通了主治母親病情的喻醫生的電話，向他詢問母親的病情，他告訴我這次母親只是普通的住院，沒有什么大礙，也不像我二姐夫說的那么嚴重，但我還是不放心，就讓醫生把手機給母親讓她聽，母親說她病情不要緊，讓我不要掛念，我說要回去看她，她心疼我騎摩托車回去路途遙遠，路上車多彎急不安全，不讓我去看她。

　　5月12日早晨8點多，我再次接到二哥的電話，上午我處理好一些緊要事之后下午立即趕到米坪衛生院，到時已暮色降臨，待我找到老師母親病房時，她已輸完了液，正躺在一張床上，我喊了一聲媽，她轉過身來說：“你回來了，不是打電話讓你別回來嗎？”我說：“你病得那么重，我能安心嗎，趁星期天回來看看你，”我問母親：“病怎么樣了？”母親說：“感覺肚子脹，一天連一個火燒饃都吃不下。”我聽著母親訴說著病情，眼里濕潤了。母親生病住院，可我們姊妹六人只有二姐在身邊。想到這些，我心里很不是個滋味，母親含辛茹苦地把我們養大，我們姊妹各自成家，各忙各的，在母親需要我們陪伴需要我們照顧的時候，我為母親做了什么呢？看到母親疲憊的眼神、病懨懨的神情，我心里很酸楚，很自責，也很內疚。

　　母親一生都在與土地打交道。我的老家在農村，我是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在我的記憶里，母親長年累月耕作在那片貧瘠的黃土地上。父母很勤勞，別人家荒蕪不種的土地，他們都一镢頭一镢頭翻耕了再種，他們甚至不惜翻山越嶺耕種離家幾里之外的親戚家的山地，我們姊妹幾個心疼，都勸說他們不要再種那些地了，母親總是說：“我們得吃飯呀，再說了，還得喂豬喂雞，不種地咋行啊？”我們都說服不了他們，我只能在農忙季節或是收成的時候擠時間回家幫父母干些活。

　　在我們的再三的苦口婆心勸說下，父母棄種了一些地，但對他們的年齡來說，已經大大超過了負荷。父母年近八十歲了，應該早該頤養天年了，但是他們不顧自己的年邁體弱、疾病纏身，一生勤勞耕作不輟。

　　在醫院期間，母親還在向我嘮叨：“家里只有你爹，我走的時候，家里的油菜成熟了還沒割，豬還害著病，找獸醫打過針了，不知道好些了沒有？家里的一塊玉米地還沒來得及種……”母親生病住院還在念念不忘家里的活兒，我聽了很是心疼……

　　5月13日正好是母親節，說實在話，這些年來我沒有真正記住過每年的母親節，更不用說給母親過母親節了。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他們從來沒有要求過我什么。我記住了父親的生日，問母親的生日，她說：“我也記不清了，你爹和我都在，給你爹過個生日就行了。”我知道，母親說記不清自己的生日，實際上是善意的謊言，她是不想我們為她操心。

　　在照顧母親輸液的間隙，我抽空回了一次老家看望父親。見到父親時，他正在河灘上空曠的地上曬油菜桿，在他的身邊還放著犁和玉米種子，見我回來了，父親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和我一道回家。一路上父親噓寒問暖，詢問母親的病情。我在家呆了不到一個鐘頭，臨走的時候，我再三叮囑父親不要再種那么多的地了，年紀大了，要注意身體。父親答應了，我這才放下心。其實父親近幾年身體也不好，坐骨神經疼不時地纏繞著他，我知道這都是常年勞作和勞累落下的病根。作為子女，我只能最大限度地替他分憂解難，但與他的付出相比微乎其微。

　　我風風火火地返回醫院，已經將近十一點了，母親輸液也快好了，我把家里的情況告訴了母親，母親點了點頭，稍微放下了心。母親這兩天因病在身，喝了中藥后，午飯都吃不下去，我再三勸母親為了身體考慮犟著吃一些飯，母親執意說吃不下，等想吃的時候再吃。

　　周一我還要上班，下午就該返回縣城了，我說我回去請假回來照顧母親，母親不同意，她說她病情已經好轉了，再過兩天就準備出院了。無奈，我到超市給母親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就依依不舍地同母親道別，母親叮嚀我不要擔心她，一路上要注意安全，她一直目送著我的背影消失在醫院三樓樓梯的盡頭……

　　“都說養兒為防老，可山高水遠他鄉流，都說養兒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張口……”在這個全天下母親的節日里，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我第一次能陪陪母親，心里得到了些許的安慰，我惟愿母親順利出院、健康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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