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隨筆散文
已經入秋了,卻沒什么秋的韻味。已經入夜,窗外的蟲啊什么的依舊固守著夏日難得的激情,在草叢里、樹枝上多嘴般的喧嚷。
我突然覺得少了什么,不能入睡,窗外飄來的是濃郁而葷腥的花香,我腦中全是狗吠,可怎么會呢?一個高中生不好好學習,不好好的休息,還有時間想這?而且還想得這般偏僻!這般刁鉆!
這不能怪我,上課上得好好的,就聽見外面狗叫起來了,然后便是有一個人在瘋言瘋語,什么粗鄙的話都有,好讓別人一聽就知道他是爺們兒,隨之便是狗凄厲的慘叫和那人的狂笑,可能笑得太猛,咳嗽了。
很不和諧的交響樂,不是嗎?
這兒的狗還真不少,上星期上學途中,我望狗被車撞了,望見它掙扎著,從車輪下爬出來,望見它腦袋耷拉得像搖搖欲附的蘋果,望見它跛著腳跑開了。
我本以為望見的是過眼煙云。
而這幾天,我在路經自助銀行時,卻看著它了,它就臥在門前,我望著它收著腳盤成一團,望著不安地抖動;望著它垂下泛白的舌頭,像肺結核病人那樣喘氣;望著那滿是眼屎渾濁的眸子;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關注它。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望見它。
但事情不會結束。正如我擺脫不了這份負疚感一樣。這幾天上沈從文先生的《邊城》,老師讓我們品味其中的人性美。我很喜歡文中那條黃狗,總是那么有靈氣,像翠翠一樣活潑可愛,我喜歡地拿起筆,想對這段作以賞析,又止住了,我的任務是賞析人性美,不是呀?可最后抖動的鉛筆還是在紙上來來回回寫下了這些字人與動物的和諧。
事實上,我也發言了,事后都不暢快,愁起眉頭來,問想起來,我也曾有過這個邊城一樣的家鄉。
那是同樣很樸素的地方,一座黃土堆砌的瓦屋上爬滿了青苔,墻壁的裂縫都用油紙塞嚴實了,整個山腰也就四五戶人家,不像鳳凰古城那樣熱鬧,卻也清靜實在,屋外便是一抹竹林,一汪綠潭外加柑桔一碧。我在那從未感到過寂寞難耐,有姥姥呢,還有小姨,有很多人背腳路過總要來喝一杯茶水,從鎮上來的,我對這些人的一切都是那樣好奇,總覺得這些人身上有一種道不出的自然,讓人踏實。
既便在沒什么玩伴的時候,我也還有幾只貓,特別還有一條黑白相間的花斑狗。
回老家的次數畢竟不多,每次回家就聽見那狗叫,然后我往山里喊一聲,那狗就沒有聲音了,過一會兒,準能看見它從前面的小路上沖下來迎接我。我的聲音它總是記得的,即使兩三年回老家一次,它也總是記得的。
可是因修大壩輪到姥姥家搬遷的那一天,卻沒有見著它--它喜歡滿山叢里竄了玩兒。姥姥喚了不知多少次也沒有用,于是它就被留在那兒--那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拆遷后的老家,我也是去過的,從江上看去,漫山的樹木因浸泡白盡了須發,老家也是生硬地倒下的,沒了炊煙,它就留在了這兒,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
我不知道哪天它回來,看到這突然的景象,會想些什么呢!它大概會著急,它大概會哭,它確實會,我是知道的。
聽三姨說,那條狗后來竟然找到了她家,那狗瘦了不像樣兒,我很想把它喂著,可它吃了一頓飯后,第二天又走了……
我知道,找不到姥姥,它不會停下來的,可它分明已經老了----已經十年了啊!我時常想起這些事,在比如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想著我拿臉去蹭那條狗的臉的情景,現在,它大概確實已經老了。
它沒有什么寫的,卻總有一種非寫不可的使命感,一種非道歉不可的負疚感,因為我時常想,要是搬遷那天我在場,它一定聽得出我的聲音,我的呼喚,它會回來跟我們一起搬到鎮上;也因為我那天居然會和常人一樣認為愛護動物是小孩的事,而望著那狗喘盡最后一口氣。
夜確實很深了,我佩服窗外那些蟲啊什么的,還在叫,也不知道累,我要像它們一樣,不打瞌就好了。
后來我想起那一夜,仿佛窗外有狗叫幾聲,我伴著這叫聲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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