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濟南隨筆

　　醉在濟南

　　醉酒醉到濟南去了,呵呵。

　　那夜,突然斷片,從洗手間出來,還是清醒的。看著走廊上兩服務員,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各玩各的手機,都沒抬頭看我。于是扶著窗,深吸了幾口氣。夜色黑濃,窗外沒有燈光。

　　怎么找到吃飯的包間,怎么坐回原來的座位,全然無意識。若人的行為是由頭腦指揮的,那此后的一切行動,是換了一個靈魂來指揮嗎?有點像武俠小說中,身體寄居了別一個魂靈,此時,它就跳出來接過了指揮權。它想,好不容易出來了,我得肆意地胡鬧一番。每日里在那里主持日常工作的那個“我”,此時沉睡正酣。

　　夫說,你那模樣真像胡漢天打回來了,意氣風發,小手一揮,干。

　　別說了--,別說了!又想聽,又怕聽。那個醉了的我全然是連我自己也陌生的。讓人好奇又害怕。

　　用不著玩命啊,天!

　　又氣又急。夫偏偏不一下說完。臉上發燒,眼里涌起淚花了,強自忍住,別過臉不讓夫看見。還不是幫你喝的,你的戰友,總不能不給面子……

　　你那勇往直前的氣勢,簡直讓我目瞪口呆!

　　你就只顧看?看我的笑話?我自己也目瞪口呆,不喜歡喝酒的人,成了酒鬼,那個偷放出來的小魔鬼,還做了什么?

　　回到酒店,似乎沉寂了一會。小魔鬼也醉了。忽然自我的意識就清醒了。

　　我扶你起來。

　　“不——不要——”全身無力,除了手指頭能動一動。

　　“暈——,一動就要吐”。喉嚨里老有東西,咳——咳——,腮邊涼涼的,夫用濕毛巾,把我吐出來的東西給抹了。

　　口渴得厲害。“我要喝水——”,夫把我扶起來,水遞到唇邊。甘甜,清涼。

　　聽見自己在絮絮叨叨,說什么呢?夫貼在耳邊聽了一會兒。但愿不要說什么傻話——

　　我說什么了——。抬眼偷瞧,夫的臉色嚴肅平靜。

　　你念叨了一個晚上:兒子。我們愛你。兒子你很棒。兒子,相信你,放到哪都能適應。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到12點你才睡著了。

　　是一個擔心兒子的小魔鬼啊。

　　喝酒,喝來喝去就是一句,請照顧這兩孩子哦!

　　好吧好吧,算你識相。對心中那藏在意識世界某處的小魔鬼心存感激。不過,再也不會把它放出來了,真的。這種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覺,真的太不好了。

　　死亡的感覺,可能就是如此。沒有意識,陷入永恒的沉睡之中。突然斷片,人生的悲喜劇就此結束。

　　在夫的面前,從來不曾喝醉過。有夫在場,從來是站在背后的。夫說喝,就喝一點。說不喝,就不喝。第一次在夫面前喝醉。其實是把自己的背后,交給了夫啊。

　　怎么能讓自己的女人喝醉呢?

　　若是兒子,會說,你成年了哎,你要喝,誰攔得住!

　　好吧,我得對自己負責。謝謝夫照顧我一夜。

　　夫最后的警告,以后沒我在身邊,不許喝醉。出了事,我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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