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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的著名經典美文
經典美文是語文閱讀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陶冶情操,豐富想象,還可以培養學生對語言文字的興趣和敏感力。經常閱讀經典美文,領略經典美文之美,可以提升寫作能力。下面是陽光網小編為大家整理個林清玄的著名經典美文,供大家閱讀欣賞。
林清玄的著名經典美文(一)
銘于心
我媽媽是典型的農家婦女,從前的農家婦女幾乎是從不休息的,她們除了帶養孩子,還要耕田種作。為了增加收入,她們要養豬種菜做副業;為了減少開支,她們夜里還要親自為孩子縫制衣裳。 |
林清玄的著名經典美文(二)
用歲月在蓮上寫詩
那天路過臺南縣白河鎮,就像暑大里突然飲了一盅冰涼的蜜水,又涼又甜。
白河小鎮是一個讓人吃驚的地方,它是本省最大的蓮花種植地,在小巷里走,在田野上閑逛,都會在轉折處看到一田田又大又美的蓮花。那些經過細心栽培的蓮花競好似是天然生成,在大地的好風好景里毫無愧色,夏日里格外有一種欣悅的氣息。
我去的時候正好是蓮子收成的季節,種蓮的人家都忙碌起來了,大人小孩全到蓮困里去采蓮子,對于我們這些只看過蓮花美姿就嘆息的人,永遠也不知道種蓮的人家是用怎么樣的辛苦在維護一池蓮,使它開花結實。
“夕陽斜,晚風飄,大家來唱采蓮謠。紅花艷,白花嬌,撲面香風暑氣消。你打槳,我撐篙,乃一聲過小橋。船行快,歌聲高,采得蓮花樂陶陶。”我們童年唱過的《采蓮謠》在白河好像一個夢境,因為種蓮人家采的不是觀賞的蓮花,而是用來維持一家生話的蓮子,蓮田里也沒有可以打槳撐篙的蓮肪,而要一步一步踩在蓮田的爛泥里。
采蓮的時間是清晨太陽剛出來或者黃昏日頭要落山的時分,一個個采蓮人背起了竹簍,帶上了斗笠,涉入淺淺的泥巴里,把已經成熟的蓮蓬一朵朵摘下來,放在竹簍里。
采回來的蓮蓬先挖出里面的蓮子,蓮于外面有一層粗殼,要用小刀一粒一粒剝開,晶瑩潔白的蓮子就滾了一地。蓮子剝好后,還要用細針把蓮子里的蓮心挑出來,這些靠的全是靈巧的手工,一粒也偷懶不得,所以全家老小都加入了工作。空的蓮蓬可以賣給中藥鋪,還可以掛起來裝飾;潔白的蓮子可以煮蓮子湯,做許多可口的菜肴;苦的蓮心則能煮苦茶,既降火又提神。
我在白河鎮看蓮花的子民工作了一天,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種蓮的人就像蓮子一樣,表面上蓮花是美的,蓮田的景觀是所有作物中最美麗的景觀,可是他們工作的辛勞和蓮心一樣,是苦的。采蓮的季節在端午節到九月的夏秋之交,等蓮子采收完畢,接下來就要挖土里的蓮藕了。
蓮田其實是一片污泥,采蓮的`人要防備田里游來游去的吸血水蛙,蓮花的梗則長滿了刺。我看到每一位采蓮人的褲子都被這些密刺劃得千瘡百孔,有時候還被刮出一條條血痕,可見得依靠美麗的蓮花生活也不是簡單的事。
小孩子把蓮葉卷成杯狀,捧著蓮子在蓮田埂上跑來跑去,才讓我感知,再辛苦的收獲也有快樂的一面。
蓮花其實就是荷花,在還沒有開花前叫“荷”,開花結果后就叫“蓮”。我總覺得兩種名稱有不同的意義:荷花的感覺是天真純情,好像一個潔凈無瑕的少女,蓮花則是寶相莊嚴,仿佛是即將生產的少婦。荷花是宜于觀賞的,是詩人和藝術家的朋友;蓮花帶了一點生活的辛酸,是種蓮人生活的依靠。想起多年來我對蓮花的無知,只喜歡在遠遠的高處看蓮、想蓮;卻從來沒有走進真正的蓮花世界,看蓮田背后生活的悲歡,不禁感到愧疚。
誰知道一朵蓮蓬里的三十個蓮子,是多少血汗的灌溉?誰知道夏日里一碗冰凍的蓮子湯是農民多久的辛勞?
我陪著一位種蓮的人在他的蓮田梭巡,看他走在占地一甲的蓮田邊,娓娓向我訴說一朵蓮要如何下種,如何灌溉,如何長大,如何采收,如何避過風災,等待明年的收成時,覺得人世里一件最平凡的事物也許是我們永遠難以知悉的,即使微小如蓮子,部有一套生命的大學問。
我站在蓮田上,看日光照射著蓮田,想起“留得殘荷聽雨聲”恐怕是蓮民難以享受的境界,因為荷殘的時候,他們又要下種了。田中的蓮葉坐著結成一片,站著也疊成一片,在田里交纏不清。我們用一些空虛清靈的詩歌來歌頌蓮葉何田田的美,永遠也不及種蓮的人用他們的歲月和血汗在蓮葉上寫詩吧!
林清玄的著名經典美文(三)
鳳凰的翅膀
我時常想,創作的生命可以分成兩類:一類是像恒星或行星一爭,發散出永久而穩定的光芒,這類創作為我們留下了許多巨大而深刻的作品;另一類是像彗星或流星一樣,在黑夜的星空一閃,留下了短暫而眩目的光輝,這類作品特別需要靈感,也讓我們在一時之間洗滌了心靈。
兩種創作的價值無分高下,只是前者較需要深沉的心靈,后者則較需要飛揚的才氣。最近在臺北看了意大利電影大師費里尼(FedericoFellini)的作品《女人城》,頗為費里尼彗星似的才華所震懾。那是一個簡單的故事,說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在火車上邂逅年輕貌美的女郎而下車跟蹤,誤人了全是女人的城市,那里有婦女解放運動的成員,有歌舞女郎、蕩婦、潑婦、應召女郎、“第三性”女郎等等,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里,費里尼像在寫一本靈感的記事簿,每一段落都表現出光輝耀眼的才華。這些靈感的筆記,像是一場又一場的夢,粗看每一場均是超現實而沒有任何意義,細細地思考則仿佛每一場夢我們都經歷過,任何的夢境到最后都是空的,但卻為我們寫下了人世里不可能實現的想像。
誠如費里尼說的:“這部影片有如茶余飯后的閑談,是由男人來講述女人過去和現在的故事;但是男人并不了解女人,于是就像童話中的小紅帽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一般。
既然這部影片是一個夢,就用的是象征性的語言;我希望你們不要努力去解釋它的涵意;因為沒有什么好解釋的。”有時候靈感是無法解釋的,尤其對創作者而言,有許多靈光一閃的理念,對自己很重要,可是對于一般人可能毫無意義,而對某些閃過同樣理念的人,則是一種共鳴,像在黑夜的海上行舟,遇到相同明亮的一盞燈。
在我們這個多變的時代里,藝術創作者真是如鳳凰一般,在多彩的身軀上還拖著一條斑燦的尾羽;它從空中飛過,還唱出美妙的歌聲。記得讀過火鳳凰的故事,火鳳凰是世界最美的鳥,當它自覺到自己處在美麗的顛峰,無法再向前飛的時候,就火焚自己,然后在灰燼中重生。
這是個非常美的傳奇,用來形容藝術家十分貼切。我認為,任何無法在自己的灰燼中重生的藝術家,就無法飛往更美麗的世界,而任何不能自我火焚的人,也就無法穿破自己,讓人看見更鮮美的景象。
像是古語說的“破釜沉舟”,如果不能在啟帆之際,將岸邊的舟船破沉,則對岸即使風光如畫,氣派恢宏,可能也沒有充足的決心與毅力航向對岸。藝術如此,凡人也一樣,我們的夢想很多,生命的抉擇也很多,我們常常為了保護自己的翅膀而遲疑不決,喪失了抵達對岸的時機。
人是不能飛翔的,可是思想的翅膀卻可以振風而起,飛到不可知的遠方,這也就是人可以無限的所在。不久以前,我讀到一本叫《思想的神光》的書,里面談到人的思想在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光芒和形式,而這種思想的神光雖是肉眼所不能見,新的電子攝影器卻可以在人身上攝得神光,從光的明暗和顏色來推斷一個人的思想。
還有一種說法是,當我們思念一個人的時候,我們的思想神光便已到達他的身側溫暖著我們思念的人;當我們忌恨一個人的時候,思想的神光則書到他的'身側和他的神光交戰,兩人的心靈都在無形中受損。而中國人所說的“緣”和“神交”,都是因于思想的神光有相似之處,在無言中投合了。
我覺得這“思想的神光’與“靈感”有相似之處,在“昨夜西風調碧樹,獨上高摟,望盡大涯路”時,靈感是一柱擎天;在“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推悸”時,靈感是專注的飛向遠方;“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時,靈感是無所不在,像是沉默的、寶相莊嚴的坐在心靈深處燈火闌珊的地方。
靈感和夢想都是不可解的,但是可以鍛煉,也可以培養。一個人在生命中千回百折,是不是能打開智慧的視境,登上更高的心靈層次,端看他能不能將仿佛不可知的靈感錘煉成遍滿虛空的神光,任所邀翔。
人的思考是鳳凰一樣多彩,人一閃而明的夢想則是鳳凰的翅膀,能沖向高處,也能飛向遠方,更能歷千百世而不消磨——因此,人是有限的,人也是無限的。
——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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