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海夢如魚-田卷卷原創散文
冬季干燥的環境經常讓人在夜半三驚時墜入自己的夢網,做著復雜驚魂的夢,不悲不喜,睜眼睛的時候就忘記夢里去過哪里,看到了哪些想念的人,后來我想到韓劇中的捕夢網,有脆耳的風鈴和輕盈的羽毛甚是浪漫,雖然有羽毛凈白雪這樣的好詩,但是我始終不能欣賞羽毛的美,羽毛恐懼癥大概如此,這種被完全寵愛的輕柔鳥羽,在我的心里竟是一場噩夢。看來誰也無法參與和勉強對方的思想,人總是希望不留一絲牽掛,活的瀟瀟灑灑,但人生也許只有思維才不會被桎梏吧!
北京的第一場雪已然飄過,昨日還是一半槐樹綠,一半銀杏黃,此時乍一看突兀的質感像極了嶙峋的山丘,永遠蒙著薄霧的天氣,看到往常候鳥的遷徙,偶爾能有幾只麻雀蹦蹦跳跳的掠過已經感覺到了生機。但是今冬最美的是雪中薇,在風雪交加時,能看到風雪中紅色的薔薇被白雪一層層的覆蓋,百般搖曳卻不落一片花瓣,那種驚艷的美,絕不次于梅花香自苦寒來。這也是薔薇的'另一種人生,初看它柔弱嬌媚,在烈日下炸紫千紅的搔首弄姿,近看卻看到鋒利的尖刺,毫不示弱的倔強,在面對風雪時,它依舊吐露著最后的芬芳,等待瀕死的一刻,不過它的夢還是結束了,就在第二天,花容已倦。
夢總會結束,即使被網篩過,也不會有任何的遺漏,但是有些心智還會記得就好像雪中薇的堅韌,也許只有在吐露最后一口氣息的時候,萬物才會拼勁全力,去爭取,去挽留,去盛放,太安逸和太踏實的日子總會缺少點什么。
今天早在花壇邊看到一個流浪漢,蜷縮在花壇里睡覺,睡的夢寐香甜,來來往往的人無人不注視這個躺在冰天雪地里酣睡的人,看似他很冷,很苦,很窮,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喜歡這種自由的生活,喜歡這種倒頭一睡做著白日夢。沒有人可以制約他,沒有人可以牽絆他,沒有人可以捆綁他,這是自由嗎?漫無目的的活著,也許在寒風刺骨的深夜,他可能會被凍死和餓死,就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死的不明不白,他和雪中薇不同,他們同樣自由,但是卻有著不同的信念和人生,同樣是一場夢,同樣在一個冬季,一個是顛沛流離,一個是盛放勇敢。
做完一場夢,還是要主動的帶上枷鎖,這就是人生,你不可能永遠的灑脫,也許人向往的自由是一種心態罷了,就好像夢兩百多年前印第安人深信著——夜如海,夢如魚。于是他們懷著對自然的崇拜,編織夢網。噩夢會被濾在網外,隨著曙光消散;美夢會從網心穿過,送來神明的饋贈。幸福,就是相守之人愿意為你拂去煩擾,捕獲甜蜜,承載自由,不怕束縛。屋外飛雪,屋里暖酒,再迎接下一次夜盡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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