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無言
父愛無言
○許家雄
小妹今天給我打來電話，說父親被家中養(yǎng)的小馬咬了一口、并踢了一腳，一咳嗽胸口就痛，頭也暈。適值農(nóng)忙季節(jié)，父親是帶著病硬撐著忙完農(nóng)活的。聽到這個消息，我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父親已經(jīng)是60歲的人了，為了生計，還得苦心經(jīng)營家中的那3畝田和8畝地。
小時候，老家還比較窮，鄉(xiāng)村的文化活動也比較匱乏。如果遇上誰家娶媳婦嫁姑娘，東家都會請來放映隊放場露天院壩電影。每當這時，父親都會背著我不惜跑十多里路去欣賞一場娛樂大餐。
院壩電影，當然沒有固定的座椅，父親的肩膀便成了我的“真皮沙發(fā)”。就是在父親的肩膀上，我認識了小兵張嘎、李向陽、黃繼光等一批英雄人物，還知道了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
記得有一次，在看完電影回家的途中，突然下起了大雨。為了不讓我淋雨，父親把我抱在胸前，脫下上衣把我包裹結(jié)實，生怕讓我淋了雨，而我則用雙手緊緊勾住父親的脖子。夜黑雨急、山路彎彎，在一下坡處，父親不慎踩滑，跌倒的瞬間，他用左手緊緊勒住我緊貼著自己的身體，右手著地……從那以后，他右手的小臂上，便留下了一個永遠的疤痕！ ( )
父親不善言辭，從小對我要求很嚴格。一次，我在別人的莊稼地里扳了幾個包谷，回家后，父親便大發(fā)皮氣，硬是拉著我向人家道了歉。
父親只上過小學五年級，寫得一手漂亮的鋼筆字。他年輕時學過木匠、泥水匠，修過自行車。還當了8年的村長，帶領(lǐng)鄉(xiāng)親們修了2座石橋、3座攔水壩。他柜子里的20多本榮譽證書，便是對他“為官一任”的最好褒獎。
也許是父輩們嘗盡了種地的苦頭，“跳出農(nóng)門”便成了他們對子女的最大期望。而少不更事的我上高中時卻迷上了“電子游戲”，浪費了時間、荒廢了學業(yè)，高考落榜便成意料之中的事了。那年的'12月，我懷著夢想和親人的囑托，來到了熱火朝天的軍營。
部隊嚴格的紀律、令行禁止的作風規(guī)范了我的言行，錘煉了意志；豐富的軍營文化生活，洗滌了我的靈魂，陶冶了我的情操。我始終牢記父親勉勵我“要做一個有骨氣的人”的諍言，把滿腔熱血化作訓練場上的摸爬滾打。喉嚨喊啞了，手掌磨出了血，8公里越野昏倒在地……但我從不言苦，因為我知道，我的身后有一雙熱切的眼睛在注視著我前行……
播種了就會有收獲！服役期間，我3次立功，多次受表彰。每當家中收到部隊寄回的“喜報”時，很少喝酒的父親總要打瓶酒喝上幾盅。也許，這便是我給父親的最好回報！
光陰任冉，歲月催人老！如今，父親的肩膀已難以承受我的體重，他的腰身已變得有些佝僂，步伐也大不如以前敏捷了。
記得那年春節(jié)，連續(xù)5個春節(jié)未和家人團聚的我，終于和父母吃上了一頓團圓飯。席間，父親端起酒杯對我說：“家雄啊，人這一輩子就像咱種地一樣，要想獲得豐收，就得多施肥、多澆水；要不然啊，你哄地皮，地皮就哄肚皮……不管怎樣，春天種下了種子，秋天才會有收獲?薄ⅰ鞍鄭?涎?保?頤緩煤錳??幕埃?幾毫四愫吐璧鈉諭?喚窈螅?乙歡ǜ?優(yōu)??ぷ鰨??「?蟮某杉ǎ?歡ㄎ??欽?猓??約赫?? 庇敫付砸??也琶靼祝?餉炊嗄昀矗?蓋孜?裁醋蓯悄茄?煌５孛β怠⒉煌５乇疾ā???矗?謁?劾錚?松?拖裰值匾謊??匭肭誆ブ幀⑶詬?鰨?嘔嵊惺粘桑?瀉檬粘桑《嗝醇虻ァ⒋科擁牡覽戇。??詞且晃慌┟瘛⒁晃桓蓋滓簧?逖楹托拍睿?槐滄擁木?裰С牛∩材羌洌?揖醯酶蓋拙拖袷且蛔?劍?蛔?呔?Π蔚拇笊劍?澇兜牟源湮鞍叮?
那一晚，父親喝醉了。
休假歸隊時，一個已經(jīng)退伍的戰(zhàn)友說好了要開車到家里來接我，但父親卻堅持要用自家的小馬車，把我送到城里去坐火車……
這次，父親被小馬咬傷，他對我卻只字未提，而就在當晚我還與他通了電話。雖然當時我感覺出了父親的異樣，他卻稱只是小感冒而已。父愛無言！朱自清《背影》中父子送別的場景不禁一次次浮現(xiàn)在眼前。此刻，我只能遙寄明月給父親捎去一份祈愿、一份祝福，愿他老人家早日康復！愿天下所有的父母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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