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慈母情抒情散文
您的忌日就要到了,我又想起了您,我的母親。想起您,禁不住潸然淚下。八年來,我無時無刻想起您,想您的一舉一動,想您慈祥的笑容,想與您相伴的悠遠往事。
我的母親出生于一個平凡的農民家庭,在她六歲的時候就沒有了父親,據母親說姥爺是得了肺癌去世的。姥爺去世后,母親和姥姥二人相依為命。那時候的日子,很多家庭都很困難,何況我的姥爺過早的離開人世,家里失去了頂梁柱,她們的生活也就失去了依靠,本就困苦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當時,村里有不少的好心人都勸姥姥改嫁,找個好人家,母女二人也不用受罪了,因為姥姥擔心母親跟著他人受委屈,下定決心不再改嫁。母親和姥姥飽嘗了人間暖涼,生活的重擔壓得姥姥身心疲憊,渾身傷痕累累。那一年,母親還不到十歲,姥姥帶著對女兒無限的牽掛和眷戀,到了另一個世界。母親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兒,她只好跟著奶奶一起凄苦度日。
母親嫁給父親時,我們家的生活還是很貧窮的。父親姊妹三人,我的父親是老大,下面倆個妹妹。我的爺爺在父親還不到十六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母親說,父親和她一些相同的經歷,都是苦命的人,一定會有共同語言的。母親和父親一起擔起了家庭的重擔,他們用心地操持著家里家外。我剛記事的時候,我的兩個小姑還在上學。家里的幾畝地要種,我們姊妹三人還需要人來照顧。奶奶承擔起了家務活,還要照顧我們三個。地里的活就依靠著我的母親和父親。在我的記憶里,每天都看見母親她們忙碌的身影。農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農活真正忙不過來的時候,披星戴月也是常有的事。
在我的記憶里,母親的身體一直很弱,逢年過節的時候,親戚來我家走動,都會問我起母親的身體狀況。那一年,我剛上五年級,母親得了很嚴重的甲狀腺病,她的脖子比正常人的粗大,眼睛凸出。記得父親帶著她四處求醫,一直不見有好的效果。后來,父親東挪西借的湊了些錢,在市里的大醫院動了手術,母親的病才有了些好轉。很幸運,母親挺過來了。因為母親的病,鄰居嬸子說父親靠在我家西屋的墻外哭了好幾回。我知道是父親怕我們沒有了母親,怕我們成為沒有媽媽的孩子,也是可憐母親命苦,所以他才哭了。那時的父親承受了太多的生活和心里壓力啊。
母親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她會繡花,做衣服,鞋子,樣樣精通。每到冬季來臨之前,母親就會早早地為我們做好了過冬的棉衣,母親做的棉衣穿在身上,暖在兒女的心里。在我的印象里,我們從來沒有因為天寒而受過凍。看到同齡的伙伴,有的凍得小手通紅引起了凍瘡,奇癢難耐的時候,我真的很慶幸我有一位好母親,把一生的愛都給了我的母親。街坊鄰居有什么針線活,無論多忙,母親都是手把手的教,他們一直都很念母親的`好。
母親沒有上過學,她不認識字,沒有什么文化,母親卻知道知識的重要,知道農村人只有上學上好了,孩子才會有出路和出息。在我求學的道路上,母親都是拚盡全力支持我。我記不清,也說不清,為了我的學業,我多少次花光了家里的積蓄。那時母親還有病,要長年的吃藥,家里還有不少其他開銷。每每回想起往事,我從內心感謝我的母親和我的親人們,他們為了我真的付出太多太多了。我清楚的記得,為了給我籌學費,母親腳踩著滿路的泥濘,用架子車拉著玉米到集市上去賣;為了給我上學所用的餐費,母親冒著酷暑,拉著架子車,帶著自家地里產的蔬菜到綆會上銷售,連飯都不舍得在綆會上吃;為了讓我到大學按時報到,母親忙著給我準備著我離家求學的行囊,大包小包里滿滿的都是母親的愛;我每次回家里,母親總是給我做可口的飯菜,還有我愛喝的蔥花面。我還記得很多很多,淚水已經打濕了我的雙眼。
前些年,我順利地大學畢業了,并很快在母親的張羅下結婚成家了。然后,我們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母親好高興啊。母親依然承擔起了幫我看護孩子的重任,母親像愛我一樣的愛她的孫子。因為家里有母親在,我才能得以安心的工作和生活。母親一直給我看護著孩子,直到孩子即將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母親說她身體有些不適。我趕緊放下所有的事情,陪同母親到醫院檢查。我知道母親,她如果不是忍受不了病痛,她是不會對我說的,母親的性格就是那樣的,能忍的時候就自己忍下了。給母親做完檢查后,那個醫院的醫生把我拉到一邊,說我母親的情況不太好,建議我們到大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我不敢怠慢,隨即領著母親去了省城的大醫院里。在那里檢查時,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的心里很是糾結,老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中暗暗替母親祈禱著,上天一定不會那樣不公的,母親經歷了人生太多的不幸了,命運之神啊!一定要讓我的母親好起來的。檢查的最后結果,卻給我了最沉重的一擊重錘,砸得我兩眼發黑,頭腦嗡嗡直響。病理報告顯示,母親得了絕癥。很快的,母親就上了手術臺,緊接著是無休止的化療,化療藥物的嚴重反應,讓母親的頭發掉落后又發,發了之后又掉落。母親本來就很虛弱的身體就更弱了,弱得風就能把她吹倒一樣。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我的母親,您為什么不早一點告訴我呢?母親病了,我不能不管不顧,母親為了我,已經操碎了心,我要傾盡全力延續母親的生命。無論有多少困難,為母親看病的錢總是湊的足足的,不讓母親的病因為錢的事而犯愁作難。
母親住院的日子里,我日夜陪伴著母親,她想要吃點什么,我趕緊去買,等買回來的時候,母親又因為嚴重的藥物反應,往往吃一點就放在了一邊。我想起以往母親住院的時候,父親和她為了節省看病的錢,常常喝白開水,吃干饃。每每想起,我都會淚流滿面。現在的日子好起來了,母親卻又吃不下去了。在母親生命的最后一年時光里,是母親的身體最受折磨和摧殘的日子,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盡管母親接連又做了兩次手術,連續的做著化療,也沒能阻止癌細胞無情地吞噬著她的身體,母親的生命時鐘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在無人看到的角落里,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我為母親抱不平,為什么上天要這樣對待我的母親?多少次,我的內心在虔誠的呼喚,讓我的母親留下來陪著我吧,陪著我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我不想成為沒媽的孩子呀,上天卻聽不到我如泣如訴的聲音。母親是我最親的人,我不能沒有母親。父母在,家才是家,我們才會擁有一個完整而溫馨的家。
在母親最后的日子里,母親把身后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說她活的已經很知足了,她看著孩子們都長大了,都成家了,她沒有什么牽掛了。母親的話,讓兒子的心在滴血啊。我們做兒女的,誰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健健康康地活著啊。我們永遠都愛自己的父母,如同他們愛我們一樣,“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是說的我嗎?小時候,我在母親的懷里,母親唱著兒歌伴我入眠;長大后,我住在母親心里;遠行時,我住在母親的夢里。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是母親內心的思念和牽掛。我和母親相處了三十七年,母親給予我的太多太多,我卻沒有給過母親什么。我知道,無論我怎樣做,都難以回報母親的恩情。母親從來也不會要求我給她多少回報,這就是平凡而偉大的母愛。母親希望我們永遠的快樂平安,唯獨不考慮她自己,這就是至真至純至善的母愛。
母親,您走了,您的軀體已經融入故鄉黃土的深處,化作一粒塵埃。我們不能再相偎相依,您對我的愛,永遠與我同在。它是我腳下的那雙千層底;是那件貼身的小棉襖;是那碗我喝過的蔥花面。您不識字,卻把一個字烙印在我的心上,那就是您的愛啊,大愛無疆。
當我看到別的孩子同自己的父母共享天倫之樂的時候,我就會不由的想起您,我的母親。母親,在天堂里,您過得好嗎?聽得見您兒子的問候嗎?母親,我永遠愛您,當我們血肉相連時候,我們就再也分不開了。如果有來生,只要您愿意,我仍愿做您的兒子。
母親,您的教誨,讓我終身受益;您的愛永遠伴隨著我,讓我享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