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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魚山美文摘抄

時間:2024-10-29 08:47:35 美文摘抄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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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魚山美文摘抄

  回到雨山的父親,帶著他始終的眷念。那以后,我們便常常回到老家看望,魯西平原上的麥苗青悠悠的,它們年年歲歲就這么隨風而長、抽穗、飽滿,還有玉米、高粱、黃豆、黑豆,還有苦地丁、馬齒莧、蒲公英、節節草,它們與一代代魚山人相守在大地上。

致魚山美文摘抄

  一

  那年的冬天很冷,白雪覆蓋的平原大地悠遠舒展,我和妹妹在冰雪中輾轉千里,向著山東東阿而行。在南方溫潤的山水里長大,第一次感到北風的凜冽,但我們心里卻熱呼呼的,因為是回東阿,回魚山村去,從小就聽父親說,那是咱的老家。

  我們的父親平素嚴峻而不茍言笑,唯有提到他的家鄉,臉上的表情才會立刻活泛起來,他會說到阿膠,說到魚山村的黑棗樹,黃河的大鯉魚,父親的描述是一幅幅讓人向往的圖畫,成為我們兒時的驕傲。少年的伙伴會問,魚山在哪里?

  魚山在東阿,東阿置邑,始見《春秋》,東依泰山,南臨黃河。黃河繞著魚山盤旋東流而去,當年的東阿王,一代風流才子曹植安睡于斯,他的詩情浸染著山脈土壤,使黃河在此纏綿,鳥兒盤旋呢喃,因此老家又有喜鵲之鄉的美稱。

  相比天下無數名山大川,魚山只能算一座小山,但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有多少風流盡在此山。一代英主漢武帝曾站在魚山之上,慨然吟唱《瓠子歌》:“瓠子決兮將奈何,浩浩洋洋兮慮殫為河。殫為河兮地不得寧,功無已時兮吾山平。吾山平兮巨野溢,魚弗郁兮柏冬日……”

  魚山古來又叫吾山,漢元光三年,黃河在這一帶決口,東南注巨野,入淮泗,令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漢武帝先是發動十萬人堵決未成。后又再次東巡親臨魚山,沉白馬玉璧于河,祭祀河流然后命文武百官及隨從都去負薪背柴,塞河堵決。太史令司馬遷隨侍武帝,也親身體驗了負薪塞河的勞苦,文武百官和數萬民工在武帝的親臨督責下奮勇爭先,最終堵塞了為害多年的決口。司馬遷將此記入了《河渠書》載入《史記》。

  古往今來,父親的魚山有說不完的。但在很多年里,父親僅回過兩次家鄉。他從1947年南下去到湖北,因為種種原因,直到1957年才回了一次魚山,第二次更是在三十年之后。

  父親的鄉愁刻在他的額頭上,穿梭在他與魚山的一封封家書里。每逢中秋、春節,他會獨自一旁,狠狠地抽煙,直到自己在煙霧中嗆得劇烈咳嗽起來。他雖一語不發,但我們都知道他是在思念故土,這多少次地激起我們對魚山的向往,去往東阿,去往魚山,成為我們兒時的夢。

  二

  1981年春節,我和妹妹提出要回老家,父親仍然無法分身,但他對我們的提議興奮又擔心,從湖北恩施經武漢、泰安到東阿,再回魚山,漫長的路程啊,父親熱切地幫我們設計了好幾條路線。

  一路輾轉,除夕前的黃昏,我們坐著泰安的班車終于搖晃著進了東阿縣城。

  夜色似乎就在那一瞬間降臨,看不清這座老家縣城大的模樣,一片銀白的世界里,只隱約見一排排低矮的房屋,房頂上小小的煙囪升起縷縷白煙,一個個窗口射出黃色的燈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不同于南方濕潤、帶著煤煙和柴火味道的空氣陌生而又親切。我想,那些燈光下就有我的親人,他們與我不再是遠隔千里,我們近在咫尺,或許我的一聲呼喚,他們就會從那些溫暖的窗門里探出頭來,用父親的口音詢問:那是廣蘭嗎?

  房廣蘭是我的原名,是出生時,父親依照魚山村房氏的排行給取的名字。當晚住在縣城車站對面一家旅社,睡夢中果然聽得有人叫:廣蘭!廣蘭!驚醒過來沖到窗前,天剛蒙蒙亮,樓下的街面上嚌嚌嘈嘈的,車站已人來人往,一溜小攤炸油條賣煎餅,香味隨風飄來。那時候沒有手機、網絡,只有長途電話和電報,我們臨行前給二叔六叔和大哥廣民拍了電報,只說了大概日子,他們一家家旅社尋過來,不斷地呼喚。

  “廣蘭,廣蘭!”一聲聲一聲聲,我說“哎,哎,哎!”

  一個男子手里捧著一堆油條,出現在樓梯口,一邊張望一邊呼喚,我一邊答應一邊迎上去,只見他酷似父親的國字臉,端正的鼻梁,一雙山東人細長的眼睛,戴著個塌了帽檐褪了顏色的藍帽子,瘦瘦的,衣服在身上晃蕩。大哥——!我們只從照片上見過他,父親離開魚山南下時,他才一歲多,他在魚山長大,種地養家,娶妻生子,這一切,離我們很遙遠,但我們血脈相連,又是這樣的近,他是父親的兒子,我們是父親的女兒,我們都是魚山那根古老的根系上結出的果。廣民,我們的哥哥,我們相互打量,他欲笑卻含著眼淚說,妹妹啊?我們說,大哥!

  大哥伸出手,說,“妹妹啊,你們快吃果子,趁熱。”我一眼看見他的手,凍裂的口子紅紅的冒著血絲,我一把想拉住大哥的手。大哥說,妹妹呀,咱家走。

  三

  從那以后,我們常家走。

  漸漸的,我看清了東阿的模樣。第一次來到魚山時所見的冰雪覆蓋,此后揭去了面紗,原來黃河如金,夕陽下粼粼閃光,千百年來,這條桀驁不馴的巨龍,它的血性它的剛烈它的澎湃滋養了萬里荒原世代生靈,而多半時候,它沉著祥和,呈一種大智慧,大氣象。

  魚山百年河堤之下,是房家老宅,大哥的家。我從老宅漫步爬上河堤,曠野寂靜,但有風聲河水聲傳遞著千年物語,那造字的倉頡、蓋世的項羽、風華絕倫的奇才曹子建全都最終歸于東阿,是天地的吸引,還是風土的眷戀,歷史的偶然?抑或只有這片土地的深厚才容得下如此的英雄豪杰,如此的千年雄風?

  我問風,風拂過我發燒的臉龐,像是慨嘆;我問河,甚至赤足趟進河水里,它們細小地繞過我的腳踝,不加逗留,不加理論。事實上,齊魯大地自古以來便是大雄大儒薈萃之地,它吸納著黃河從青藏高原一路攜帶而來的百般滋養,那是連接天際的雪山之水,紅土地黃土地青土地萬種靈物之氣,浩浩蕩蕩,仰之彌高,鉆之彌堅,成就了無數仁人志士,留下了他們的精魂。沿黃的東阿,莫不如是啊!

  經過了一場嚴肅的家庭會議,房家老宅正式確定由大哥繼承。威望很高的二叔原本也住在老宅,我父親未能回來侍候他們的父母,連給二位老人送終也都是二叔一手操持,但在家族商討老宅的最后主人時,二叔六叔,還有打小闖關東從吉林趕回來的四叔五叔,都一致認為應該給長房,既然他大爺——指我父親,不能回來,那就交給長孫房廣民。他們按照傳統的做法寫下了一張合約,當著中人的面,鄭重地各自按下了鮮紅的手印,界有多寬,房有幾間,寫得清楚明白。

  老宅其實不大,北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還有一馬棚,大哥養了一匹馬,赤黃相間,孔武有力,大哥用它拉石頭。后來我們才知道,大哥拉的石頭采自魚山,那些年,剛剛松開束縛的農民開始躍躍欲試發財致富,得弄點錢兒啊——大哥說。他的二小子沉默寡言,一身好氣力,每天早起先是呱嘰呱嘰從院子的一口深井里打上水來,自己喝也給馬飲,然后大鍘刀咔嚓咔嚓鍘出一堆新鮮草料,馬吃過草便拉出一輛架子車,上了魚山。石頭賣給修房的莊戶或是城里人,每立方掙兩塊錢的力資。

  再后來,大哥和鄉親都意識到魚山的石頭一塊也不能再動了。那山的東側經過多年開采已成一面絕壁,再挖就要破了風水——事后若干年,他們一次次后悔,魚山怎么能挖呢?大哥那時賣了他的馬,眼神里久久不舍。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在湖北,一個去了東阿縣城,接他去,但他只是轉一轉便又回了魚山。他仍然瘦長的個子,在麥地里逡巡,不時到父親的墳前看一看,用鐵锨加上幾锨黃土,用力拍緊。麥田里的大哥,守候著安睡的父親。

  父親終于回到了魚山,帶著他始終的眷念。1994年父親駕鶴西去,大哥趕到南方,商量之后決定將父親的魂魄接回東阿,讓他安歇于黃河岸邊、魚山腳下。那以后,我們便常常回到老家看望,魯西平原上的麥苗青悠悠的,它們年年歲歲就這么隨風而長、抽穗、飽滿,還有玉米、高粱、黃豆、黑豆,還有苦地丁、馬齒莧、蒲公英、節節草,它們與一代代魚山人相守在大地上。

  四

  我們在村里串門,陽光明媚的日子,二叔拿出一本魚山房家的族譜讓我們看。這才得知,房氏得姓于約公元前2300年前,所修家譜已有五版,最早見于光緒年間,“房氏,古夏津人。于戊午年(1258年)遷居于東阿縣之魚山。”此后1946年修譜記載:“迄今四十余年,人丁繁衍,戶口增益,理應重修。”監修、續修、繕寫等人員中,竟有父親房翼貴的名字:“監修:翼貴字佐臣……”,我驚訝地知道父親除了姓名還有字,過去似乎只有那些文雅之士才會有名號,父親出身于貧寒之家,且兄弟姐妹眾多,他的“字”是自己取的還是他的父親授予的呢?不得而知。

  但可以想象的是,1946年抗戰剛結束不久,打日本的長槍還扛在肩上即動手修志,這事在全村老少心目中一定非常重大,“國有史,地有志,家則有譜”,他們將國事家事天下事連在了一起。“國有史,則可以史為鑒。家有譜,且常續不輟,則可以使族人世系不紊,長次輩分有序,宗絡承繼相屬分明,族間賢能者之功德,業績昭彰不泯,不以世代久遠而忘記。”此前,抗戰最為艱苦的1942年至1943年,東阿一帶連續三年天災不斷,“大旱,蝗蟲成災,麥枯,秋苗薄收,民變產度荒。外出逃荒者,凍餓而死甚多。”全縣百姓一邊為生存而奮斗,“縣組織捕蝗指揮部和捕蝗隊,按捕蝗斤數發獎”,一邊還要對付日偽軍的瘋狂掃蕩,同時還要保護土地,減租減息……接著還要修譜!他們要做的事可真多啊。

  但幸虧有了這些譜和志,我們在鶯歌燕舞的今天,才得以清晰地回望過去。1949年8月,殘留的日偽據點被拔除,東阿全境收復。接下來,劉鄧大軍渡黃南進,縣境鄉民扒門板、捐木料,全縣自1946年以來,投入支前民工16萬人次,擔架3萬架次及大批畜力車、手推車,東阿及魚山的鄉親隨軍轉戰平漢路沿線、魯西南、徐州等地,將國與家融進了一針一線、一步一個腳印。魚山——東阿——山東,當年有多少鄉親推著小車,男女老少,寒天凍地,送走月亮,迎來太陽啊。

  災難之中的鄉親,戰爭之中的鄉親,忘我犧牲的鄉親,你們那時是怎樣的情懷?

  一次次叩問,我們只能遙遙的感知:善惡分明,源遠流長,家國戀,生死情,全在東阿人的血脈里,全在魚山人的記憶中。二叔說到族譜上的家訓:“富而不驕,貴而不舒。能明馴德,以親九族。”這讓人想起孔夫子“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發源于齊魯之地的儒家學說,果然滲透在魚山的家園里。

  五

  魚山有了曹子建,更添了許多的話題,愛說曹子建在魚山讀書、賦詩,度過他一生中最為曠達的時光;愛說他“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金石之功”的抱負,年近四十被封為東阿王之后,移山移水移衙門,向明帝上《乞田表》,獲得準許墾田萬畝,植桑養蠶,煉阿膠織阿縞,“東阿有井,大如輪,深六七丈,歲常煮膠,以貢天府者。”

  還愛說曹子建創造的“魚山梵唄”。

  我父親生活的年代波瀾起伏,他沒有多少閑空,也不是一個風雅的人,但他卻有過一只竹簫,高掛在墻上,甚至有一條鮮黃的絲絳系在簫頭,醒目地垂下來。偶爾的,父親會取下那只簫,小心地吹著,好像一用勁,就會吹破了似的。我們都還很小,聽不出他吹的是什么,只是好奇得很,但聽他吹得滿地涼月,一汪清水,便又覺得吹簫的這個人不像是父親。

  事隔多年之后,我才明白父親的簫,或許是因為小時候聽慣了“魚山梵唄”的吹奏,情不自禁也想仿效之。他一雙拿槍握鋤的手,將一腔默默的心思傳給了我們。

  或者,他原本還想告訴我們,梵唄是一種帶詞的佛教音樂,贊嘆諸佛菩薩的三寶功德,為清凈、離欲、感恩、歌詠的表達。最初隨佛教從印度傳入中國時,少為人傳唱。才高八斗的曹子建親自撰文制音,大量采用了中原本土尤其是東阿一帶的民間小調,音詞結合,朗朗上口,竟使佛經在唱誦時聲文并茂,得以迅速流傳,唐朝年間便傳至日本、韓國及東南亞,被人們命名為“魚山聲明”或“魚山”。后人有《東阿王贊》曰:“七步詩八斗雄,和平妙音世界同,梵唄源真宗。”

  古時的人們,便期待一曲曲妙音,能穿越時空,在不同族群之間搭起溫馨的彩虹。我眺望于見證這一切的黃河,問自己,今天的我們該做些什么呢?近些年來,我一次次回到東阿,回到魚山,觸摸到這片土地的溫度,它們傳遞著祖先留下的囑托。東阿人,在勤奮前行,添加著新的美妙之聲。

  魚山種種。

  滄海桑田,星移斗轉,魚山與那些美妙的人以及文章、聲音已融為一體。于是,魚山不僅僅是一座相守于黃河的山,更是聳立在無數人心中的山。

  生活在魚山的世世代代,愛著魚山,即使離家的人兒,也無論走得再遠,隔了幾代,自然會有血脈相連,時常會心向往之,“攬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曹植《洛神賦》)。對于我來說,也正是如此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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