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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的煤球勵志電影劇本
故事梗概
母親、哥哥都是精神病,父親無法忍受離家出走的年輕小伙李新玉,住在城郊一個貧窮的院落,通過在城里拉著架子車走街串巷叫賣送煤球挑起養活一家的重擔。長期在精神病家庭生活的李新玉,孤僻寡言,無論在家里,還是在城里送煤受氣時,他發現自己時常不由自主的手舞足蹈,只有舞過之后心中的沉郁才能得到排譴,以為自己和母親哥哥那樣得了精神病,就拼命的壓制自己狂舞的手腳。當他偶然發現母親和哥哥喜歡看他蹦跳后,就有意做出一些歡快的蹦跳動作逗母親和哥哥開心,也因此開始大大方方地舞蹈。煤球哥李新玉變得陽光起來,對舞蹈也更加癡迷,經常一邊拉著車子送煤,一邊入入魔一般跳一些歡快有趣的舞蹈。經常有人圍觀甚至模仿李新玉跳舞,他的獨創的奇怪的、歡快的舞蹈得到了人們的喜愛,這個渾身臟兮兮的送煤小伙子,也得到了人們的喜愛,甚至有人家里有一大堆煤,還要李新玉的煤。
偶然一天,女舞蹈陳蘇雅路過,對李新玉的舞蹈大為驚嘆,認為李新玉是個天才的舞蹈家。邀請李新玉送煤之余到自己的舞蹈教室進行專業舞蹈學習,李新玉從此才真正認識了舞蹈,并被陳蘇雅優美的舞姿深深吸引。省舞蹈大賽開賽,陳蘇雅要李新玉參加舞蹈大賽。李新玉本不欲參加,陳蘇雅指出,如果比賽拿了冠軍,有20萬元的獎勵,可以用來給李新玉的母親和哥哥治病,李新主決定參賽。在初賽時,陳蘇雅將李新玉精心包裝一番,李新玉因不能適應油頭粉面的自己,找不到舞蹈的感覺,發揮不好,險被淘汰,經過陳蘇雅向評委——自己初戀情人黃濤求情,才得以參加復賽。復賽中,李新玉本色出演,一身又黑又臟的送煤服,又黑又臟的臉,跳出了令全場觀眾目瞪口呆的精彩舞蹈,黃濤吃醋,給李新玉打出了最低分,并在評價舞蹈時說不知道李新玉跳的是什么。全場觀眾大喊:李新玉,李新玉。李新玉順利進入決賽,要和上屆大賽擂主,有舞神之稱的白曉光爭奪冠軍。李新玉跳舞的故事和他獨特的舞蹈征服和觀眾,終于奪得了大賽冠軍,獲得新舞神稱號。
李新玉用獲得的獎金給母親和哥哥治病,兩人精神好轉。李新玉到處受邀參加各類演出,住在城里,名氣越來越大,陳蘇雅成了李新玉的經紀人。然而脫離了送煤球生活,不再是煤球哥的李新玉,漸感靈感枯竭,對跳舞感到疲累,加上思念母親和哥哥,不顧陳蘇雅的勸阻,甚至是愛的羈絆,毅然回到了自己家鄉,又做起了自己快樂的煤球哥,照顧母親和哥哥,跳舞逗他們開心。有一天,李新義拉煤經過陳蘇雅的舞校門口時,特意看了看舞校門,發現陳蘇雅正笑吟吟地站在那兒笑看著他……
1、一條空曠的小巷內,日,外
一個頭發蓬亂、滿臉、渾身煤黑的年輕人,肩上挎繩,拉著輛裝滿煤球的架子車,邊走對著兩邊大喊:賣煤球嘞!賣煤球嘞!此人就是影片的主人公李新玉。
旁邊六樓一陽臺上,一個中年婦女滿頭白沫,邊用手搓著頭發邊低頭問:喂,賣煤球的,多少錢一個?
李新玉:(停下車,抹了把汗)九毛五!
婦女:我看有人賣八毛,八毛錢行不?
李新玉:不可能的,大姐,我們進價也八毛五了。再說,我賣的是正宗的南窯煤。
婦女:那就八毛五吧,我要200個。
李新玉:那不行,我這兒不能白拉一趟啊,還要給您送上去。
婦女:不行就算了。
婦女走了回去。
李新玉失望地低下頭,手腳和身子晃猛地了幾晃,竟是一個很漂亮的舞蹈動作,又倏地立定,緊了緊肩上的繩子,繼續拉車往前走。
那中年婦女又出現在陽臺上,急急對李新玉喊:哎,賣煤球的,送上來吧,要100個啊!
李新玉:好嘞!
婦女:是南窯的煤嗎?
李新玉:您放心,肯定是南窯的,我李新玉賣的煤保管比別的煤好燒、不碎!
婦女:好好,送上來吧,六樓啊!
李新玉:好嘞!
李新玉開始動手往筐子里拾煤球。
李新玉吃力地擔著兩筐煤上樓梯,立在五樓又換了換肩,喘了幾口氣,手扶著欄桿,繼續吃力的往上擔。
六樓一個鐵門打開了,剛才那婦女出現在門口,頭發用毛巾扎著。
屋里傳出韓國電視劇的聲音。
婦女看著李新玉一步一步走到眼前樓梯下的平臺,說:到了,就這里。
李新玉大口喘著氣,看著中年婦女笑了笑。
中年婦女回屋。
李新玉又一咬牙,手點著墻壁,搖晃著身子向上緊走幾步,走到鐵門前,又斜著身子把煤筐小心地擔進中年婦女屋里。
2、中年婦女家中,日,內
中年婦女:來來,放這里。
中年婦女前面走著,引著李新玉把煤球送到陽臺上。
李新玉放下煤擔,抹了把汗,開始按照婦女說的位置下煤。
中年婦女站在一旁看著,邊同李新玉說話。
李新玉:一擔100個,您點下!
中年婦女:沒事兒,不用點。師傅家是哪的?
李新玉:南城鄉的。
中年婦女:啊,市郊啊。那離這兒挺遠的。
李新玉:拉著車回去,得一個小時。
中年婦女:看著你年齡很小啊,20多點?
李新玉:25啦!
中年婦女:這么年輕賣煤球啊,咋不到外面去打工呢?
李新玉:家里我媽和哥哥有病,不能勞動。我爹在我十來歲就離家出走了,一家子都靠我呢,離不開啊。
中年婦女:那還沒成家吧。
李新玉:咱一個賣煤球的,家里條件又那樣,誰能看上呢?
中年婦女:挺不容易的。剛才聽你說,你叫李新玉?
李新玉:對。
中年婦女:好,李師傅,你這煤要好的話,我就多拉些鄰居以后點定要你的煤。
李新玉:那就謝謝大姐了。
煤下完了,李新玉整理空擔子要離開。
中年婦女:洗洗手吧,看把手臟的。(往洗手間水龍頭一指)水龍頭在那兒,上面有香皂。
李新玉去衛生間洗手,然后用衣襟內面擦著手走出來。
中年婦女:(遞了張100元給李新玉)給,李師傅,煤錢。
李新玉連忙濕手在兩胳膊窩里噌了幾下,雙手接過,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錢來,找出一張五元,遞給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不用找了,你這辛苦了大半天,挺不容易的。
李新玉:(憨厚地笑著)該咋咋,就這收您錢都不好意思了。
中年婦女:(笑)看你說的。
李新玉裝好錢,拎著空筐走出來,開始下樓。
中年婦女:(站在門口)李師傅,你慢走啊。
門乒的關上了。
3、樓道口,街上,日,外
李新玉下到街上時,四顧無人,跳了一組歡快的舞。
然后走到架子車前。
他的身子忽然直挺地慢慢向前倒了下去,在落到與地面有30度角的時候,又緩緩站了起來。站直了,又這樣倒下去,又站起來,如此者再。這可是李新玉的一手絕技。
一個放學回來的小胖孩子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頭伸著,嘴巴張得大大的,象看到外星人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李新玉。
李新玉再直起身子時,看到了眼前的小胖,就扶起車把,向左向右又扭了幾個滑稽的舞蹈動作。
然后一張黑畫眉臉神氣地拉著架子車走過小胖。
小胖立在哪里,呆呆地看著李新玉走過。
李新玉:賣煤球,賣煤球!
李新玉邊走邊喊,聲音越來越遠。
4、大街上,黃昏,外
李新玉的車子已經空了,他扶著車桿,邊走邊偷偷練著自編的舞蹈動作。
看到路邊有賣烤紅薯的鄉下男子,街上太冷,賣燒紅薯的站在那里,渾身聳著。
李新玉就停下來,要了兩個烤紅薯。
賣烤紅薯的用秤稱了稱,說:一共四塊八。
賣烤紅薯的繼續夾緊膀子,兩手在腹前搓著,渾身繼續習慣地哚嗦著,看著李新玉掏錢,又看了看李新玉的空車子。
賣燒紅薯的:你的生意好啊!
李新玉:主要天猛地冷得這一下!
賣燒紅薯的:是啊,這街上都要把人凍死了。
鏡頭拉開,車輛往來的大街,街邊,賣燒紅薯的接了李新玉錢,又找了錢。把烤紅薯用紙包起來遞給李新玉。
李新玉把烤紅薯往兩個外套口袋一裝,單手拉著車桿離開。
5、街上,黃昏,外
天已半昏,街上的燈已經亮起來了,李新玉拉著車,往家里走著。
路旁飯店的大玻璃墻內,人坐得滿滿的,熱氣騰騰,一對衣著時尚的青年男女,對坐著,邊吃飯,邊笑談著什么。
美容理發燈光輝煌,生意興隆
時裝店里,模特玉體橫立……
李新玉拉著架子車邊走著,陶醉在眼前的城市文明氣息中。
走到燈火黯淡處時,已是市郊,這里相對比較僻靜。
路邊,一個寫叫“蘇雅舞蹈學校”的店牌,燈光雖也閃爍,但與城中的燈火相比,顯得有些黯淡。
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里面大廳內,舞蹈老師陳蘇雅一身緊身黑衣,正在教一幫同樣穿著緊身衣的女子們練習舞蹈。
這些女子一個個青春亮麗,曲線優美,身上散發著女性青春、健康的風采。特別是陳蘇雅老師,身段窈窕,舞姿優美之極。
李新玉把車子拉到舞校門口,臉貼著玻璃窗,癡癡地向里望著。
6、蘇雅舞蹈學校,黃昏,內
陳蘇雅做出一個抬手,提臀,提足的動作后,讓學生們跟著練習這個動作。
然后來回走著糾正學生們的姿勢。
一抬頭,看到李新玉那張滿是煤黑的臉。
陳蘇雅向門口走去。
李新玉慌忙打著架子車走開。
陳蘇雅拉開門,站在門口。
看到走遠了的李新玉的影子,邊拉著架子車走,邊做著剛才她們的舞蹈動作。身段竟是非常的優美。
陳蘇雅看著黑影消失在暮色中。低頭沉吟了下,又回到教室,繼續教學生們跳舞。
7、南城鄉上官村,夜,外
夜色中,李新玉拉著架子車,走回房子低矮,燈火黯淡的村子。
村路里迎面搖搖晃晃走來個人,打著手電筒,邊走邊哼哼唱唱,顯然吃醉了酒。李新玉聽出聲音是自己的大伯叔李大安。
來人走到李新玉前,電燈光往李新玉臉上照了照。燈光刺眼,李新玉忙用手搭涼棚在眼前一擋。
李大安:是新玉啊,今天回這么晚?
李新玉:今天生意好,多拉了一車。大伯,你這是吃酒去了?
李大安:剛跟你老根樹他們喝了兩口。天冷,你媽你哥他們怕還在家餓著呢,你趕緊回吧。
李新玉:好,大伯,你回著也慢點。
李大安又搖搖晃晃地走。
李新玉推著架子車回。
李大安忽然想起什么,停下來,叫住李新玉。
李大安:新玉,我聽說有人在湖北看見一個人,好像你爹,在一個鐵礦給人家干活。
李新玉停了下。
李新玉:噢。
李新玉推著車子繼續走。
李大安:我還問了問鐵礦的名字,瞧我這腦子,一猛得又忘了。
李新玉已經推著車走遠。
李大安:新玉,等我想起鐵礦名了,再跟你說啊。
空曠的村莊,只有狗叫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8、李新玉家,夜,內
大門是反鎖著的。李新玉開鎖,開門,拉了架子車回院。
院里是黑乎乎的,屋里也是黑乎乎的。
李新玉走到堂屋,打開電燈。
“哇”的一聲,一個雙手半屈,滿臉怪笑,頭發蓬亂,頭發上垂著菜葉的臉猛然出現在李新玉面前。
李新玉:餓壞了吧!趕緊從口袋里往外掏出一個烤紅薯。
李新玉表情平靜,顯然對瘋媽的這一嚇早已習以為常。
李新玉:媽,看我給你捎了烤紅薯吃,還溫著呢。
瘋媽一把奪過,躺在墻角大口啃起來。
李新玉轉身到里屋找自己的瘋哥李新偉,扭開燈。
一看層里空蕩蕩的,床上也沒有,正要出去,看見哥哥一動不動站在墻角一堆雜物前。
李新玉走近哥哥。
李新偉背對著李新玉,猛地從肩頭伸上來一個手背。
李新偉:別動!
李新玉:哥,你在干什么呢?看我給你捎了烤紅薯吃。
李新玉走上前,把紅薯塞到哥哥手里。
李新偉看了看手中的紅薯,高興的手舞足蹈。卻仍在原地,也不看李新玉。
李新偉:哈哈,有好吃的啦,看你出不出來。
李新偉說著,把紅薯掰了一些放在雜物上面。
雜物內傳出老鼠唧唧逃跑的聲音。
9、李新玉家廚房,夜,內
李新玉從缸里舀水添到鍋里,然后坐在灶臺里,點火做飯。
紅通通的火光映著李新玉的臉。
李新玉手腳和身子又不由自主地舞起來。
干脆起身在廚房內忘記一切地舞蹈起來。
直到幾根燒著的柴棍從灶膛里掉出來,火星四濺。
李新玉才慌忙停住了舞蹈,往鍋里下面條。
李新玉又點著了另一個鍋灶,打雞蛋,切番茄,倒油,炒菜,邊忙碌,手腳邊舞著,動作矯健優美,顯得十分快樂。
一會兒雞蛋伴番茄菜成。撈面條,伴菜,三碗一起端著走出廚房,往堂屋里端去。
10、李新玉家堂屋,夜,內
燈光下,李新玉一家三口趴在桌上呼哧呼哧、狼吞虎咽地吃飯。
11、煤球廠,清晨,外
一個大院,門前掛著“南窯煤球廠”的牌子。煤球廠的煤堆成了小山,打煤機噔噔地響,煤廠里工人正在忙碌著添煤、拾煤球,一派忙碌景象。
李新玉出現在煤廠院內。
煤廠老板娘看見李新玉,笑著大聲同新玉打招呼。
老板娘:新玉,早啊,又是第一個來。
李新玉憨厚地笑笑,將車拉到煤球堆前,等待裝車。
然后走到老板娘那兒算帳。
老板娘:今兒煤球又漲價了!我們也沒辦法,現在全國各地鬧煤荒,煤進價一直漲。恐怕過兩天,又要漲不少。
李新玉:漲了多少?
老板娘:一個煤球漲5分。
李新玉:這樣怕煤球更難賣了!
老板娘:你放心好了,越貴越好賣。你也賣了幾年煤球了,還能不知道這個理兒?
李新玉:(撓撓頭發,不好意思地)主要又貴了,那些老用戶問起來,不好意思張嘴。
老板娘:嘿,有啥不好意思張嘴的?
李新玉:有的人家里確實挺困難的,跟人說漲價,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老板娘:我說憨子,你在我這兒進價高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給人漲價的。再說了,說起困難,誰家又你李新玉家困難?誰家有?
李新玉:那好吧,煤球還照老數裝(說著,新玉從口袋里掏錢)。
老板娘:好!(沖工人吆喝一聲)老王,給新玉裝車!
老王:好嘞!(幾個工人動起手來給新玉的車子裝煤)
老板娘:(接過新玉的錢,點了點,又從胸前挎的錢包里拿錢找錢)價是統一的,不給你便宜了,一會讓他們給你多裝幾塊煤。誰讓我喜歡你這孩子呢。
新玉拉著一車煤離開煤廠。
這時才有別的賣煤球人往煤廠進,李新玉和賣煤兄弟們熱情打招呼。
12、街巷內,日,外
李新玉拉著架子車走街串巷地喊:賣煤球!賣煤球!賣煤球啰!
從這條街,走到那條街。從繁華地帶,走到偏僻角落。
一會兒是正面,一會是背面對著我們。
不時停下來,接受旁人問價。
或者在偏僻的巷子四顧無人狂舞。
有時也給人家擔煤。
煤車上的煤越來越少。
李新玉又是一身一臉的煤黑。
13、蘇雅舞蹈學校,日,內
李新玉從舞蹈學校路過,又有意把煤車拉到學校門口。
透過窗戶看到練舞廳里空無一人,卻有音樂在響著。
李新玉左右看了看,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猶豫了一下,李新玉把腳在地面上使勁蹭了蹭,身子往門口踏進了一步,探著頭往里奇怪地上下左右看。
音樂聲彌漫過來,是一支歡快的舞曲。李新玉手腳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
身子也漸漸被樂聲牽著走了走去。
李新玉開始隨著音樂節奏忘情地手舞足蹈。
陳蘇雅從廳內一個門內走出來,看到眼前舞蹈的李新玉,呆了。
李新玉跳了一會,猛然發現陳蘇雅立在那兒,直盯盯看著自己,保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一下子呆在那里。
李新玉猛醒過來,忙扭轉身子,不顧一切地就往外跑。
陳蘇雅在后面急喊:哎!哎!
李新玉跑出來,拉起架子車就跑開了。
陳蘇雅跑到門外揮著手急喊:哎!哎!
路人奇怪地看著這兩個人。
14、某精神病院,日,外
李新玉把架子車停在一個精神病院門口。緊張地走了進去。
院里立著不少表情動作怪異的精神病患者。
李新玉邊看,邊緊張地走著,突然一個精神病男子突然把臉帖到李新玉眼前。
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看到李新玉,走過來。
醫生:你有什么事?
李新玉:我,我就問一下,在你們這兒住院,住院要多少錢?
醫生:你家里有精神病患者嗎?
李新玉:是的,我媽,還有,還有我哥。
李新玉不敢看醫生,臉投向一旁,手和身子開始想要抖動起來,忙使勁攥住自己手。
醫生怪異地看著李新玉。
醫生:你媽和你哥都有精神病,有多少年了?
李新玉:我媽從我出生時就是這樣,好一陣,犯一陣。我哥在他15歲那年也精神不正常了。我哥原來很聰明,學習很好的。
醫生:那你家里還有別的親人嗎,你父親呢?
李新玉:我爹受不了我媽和我哥,在我哥不正常了那年,離家出走了。
醫生:那你家挺不容易的。這樣,象你家里這樣困難的情況,我們可以照顧一下,但是,我跟你說句實話,象你媽和你哥患病這么久的精神病人,如果來我院接受規范治療的話,從入院到好轉,至少要三萬元。這個你得做好準備。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有工作嗎?
李新玉:(低下頭)我賣煤球。
醫生:大概費用情況就是這樣,這兩天你可以帶你媽和你哥先來讓我們看看。
李新玉:我,我正在攢錢,等錢攢夠了,就,就帶他們來這里。
醫生:那好,你別的沒什么事了吧。
李新玉卻站著不走。
李新玉:還有,還有,我想問點事。
醫生:什么事?
李新玉:如果一個人不停地想這樣這樣抖(李新玉手腳身子象他平常愛做那些動作那樣抖了幾抖),是不是有病啊?
醫生:從精神病學上來說,這是一種大腦皮層的異常放電反應,很有可能是精神病,或者是精神病前兆。
李新玉:知道了,謝謝醫生。
李新玉低著頭,默默地走出院子。
醫生在后面奇怪地看著他。
15、大街上,日,外
李新玉失魂落魄地拉著架子車走在回家的路上,忘了車里還有半車沒有賣掉的煤。
一輛車在李新玉的架子車后面被擋住急著往前走。
司機不停打號,李新玉聽若未聞。司機車頭一偏超了過去,司機扭頭狠狠瞪了瞪李新玉。
對面一輛車開過來,險些撞上李新玉,司機頭探出來罵:沒長眼啊!
李新玉對這些渾然不覺,機械地向前走著。
16、蘇雅舞蹈學校,日,內
陳蘇雅正在教室教學生們舞蹈,透過玻璃門看到李新玉走過。
這次李新玉沒有趴在玻璃門上往內看,甚至連掃也沒掃教室一眼。
陳蘇雅走到門口,呆呆看著李新玉走遠。
17、李新玉家院,日,外
一個破舊的院子,上房和灶屋同樣破舊。
院子里,哥哥李新偉一動不動地站在院子里,對著一個蜘蛛網發呆。
18、李新玉家屋內,日,內
李新玉的母親頭上扎著紅繩,頭搖來晃去,活蹦亂跳地在廳里自顧嘟囔著走來走去。
李新玉躺在屋里床上想要睡覺,卻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干脆用被子把自己的臉遮了起來。
李母拿著一根紅頭繩走過去,綁在李新玉頭發上,綁出了一個朝天辮。
李新玉:別鬧了,媽!
李母使勁拉李新玉,把李新玉拉坐起來。
李母:(微笑著用手腳和身子比劃出李新玉平常的跳舞動作)跳跳,你跳跳!
李新玉長嘆一聲,頭耷拉下去,又倒在床上。
李母再把李新玉拉起來,還是剛才那樣的表情:跳跳,你跳跳!
如此者再。
李新玉只好下了床。
李新玉:(做了一套動作)要兒子這樣跳是吧。
李母笑著使勁地鼓掌。
李新玉:院里地方大,咱們到院里跳去。
說著,李新玉從屋里走出來,李母緊跟著。
19、李新玉家院,日,外
李新玉頭戴紅頭繩,胡亂地蹦跳,瘋狂地蹦跳,越跳越投入。
哥哥李新偉目光從蛛網上移開,也開始巴巴地看弟弟跳舞。
李新偉:好啊!好啊!
李新偉跟著弟弟也跳了起來。
李母傻兮兮地在旁看著鼓掌。
李新玉,似乎和他母親、哥哥一樣,成為精神失常者。
鏡頭遠遠地拉開,使這個院子越來越小。周圍虛化,三個人影卻越來越清晰。
李新玉,和他的母親、哥哥一樣,成為這個院子或者說此時這個世界的主角。
20、蘇雅舞蹈學校,日,內
蘇雅正在指導學員們在練舞蹈,不時向窗外瞅。
辦公室里電話響了。
陳蘇雅:大家繼續練啊……
陳蘇雅走過去接聽電話。
陳蘇雅:喂,你好……對,這里是蘇雅舞蹈學校,我就是陳蘇雅……啊,張導,你好……全省舞神大賽……好好,我們一定組織人員參加……對了張導,這次大賽參賽人員有沒有限制,我是說比如專業、年齡、文化、職業方面的限制,象農民工能不能參加?……主要針對非專業舞蹈愛好者是吧,那太好了,我這兒正要向您推薦一個人,一個拉煤的小伙子,那舞蹈跳得實在太好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哪兒,也不知道他的舞是跟學的,那種舞我沒見過有人跳,象是一種街舞,他實在跳得太好了,如果他參加,肯定能成為咱們這次舞蹈大賽一道靚麗的風景,奪冠估計也沒問題……是這樣的,他以前拉煤路過,老愛趴在窗外看我們跳舞,我也沒怎么注意。那天看我們教室沒人,就偷偷跑進來跳舞,被我看到了,他轉身就跑,喊也喊不回來。不過這都好幾天,沒再看見過他了……問問街上那些賣煤的人,應該能找到他……好,我一定找到他,讓他參賽……那再見哈,張導,再見。
陳蘇雅走出辦公室,來到舞蹈室,又下意識地瞅了瞅窗外。
21、蘇雅舞蹈學校,夜,外
學生們說笑著走出舞校,各自回家,有的男朋友早在門口騎著摩托或車接著。
陳蘇雅站在門口和學生們告別。
學生:蘇雅姐,BYE-BYE
陳蘇雅:BYE-BYE——,路上小心啊。
不時向四周瞅著。
兩個走晚的女學生看著陳老師的表情偷偷地笑。
女學生甲:蘇雅姐,你等人啊。
陳蘇雅:啊,不等人。
女學生乙:騙人,肯定是約了男朋友吧。也不讓我們見見。
女學生甲:是啊,看蘇雅姐這兩天魂不守舍的,這可是動了真情啊。
女學生乙:我很想看看,是哪個男人這么有福,能讓我們陳蘇雅老師這樣美若天仙,長袖善舞,柔情似水的女孩子為他害相思病。
突突突摩托聲,兩輛摩托車在門口停下,是兩個女孩的男朋友來接了。
陳蘇雅:(笑)行了你們兩個,別胡說了,看你們多幸福,男朋友天天來接,快回吧,人家等著呢。
陳蘇雅一推兩個女孩,兩人笑著離開。
兩個女孩:蘇雅姐,BYE-BYE
陳蘇雅:BYE-BYE——,注意安全啊……
摩托車突突地加大油門離開,兩個女孩幸福地偎在男友身后。
陳蘇雅羨慕地看著他們走遠。
陳蘇雅默默地回身關燈,鎖門。
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22、出租車內,夜,內
陳蘇雅坐在出租車內,走在回家路上。
看著窗外迷離的燈火,陷入了回憶。
23、海灘,日,外
(陳蘇雅回憶)
海浪,陳蘇雅和一帥氣的中年男子在沙灘上嬉鬧追逐。
男子追上了陳蘇雅,兩個在沙灘上相視、相牽共舞。
男子舞姿翩翩,和陳蘇雅路得珠聯璧合。
陳蘇雅在男子手里打了個旋,男子手一拉,陳蘇雅倒在男子懷里。
男子環著陳蘇雅的腰,兩個人就這樣長久地站立著,共對著大海。
男子轉過陳蘇雅的身子,在她額頭上輕輕吻著,又吻向陳蘇雅的唇,兩個人在海灘上深情地擁吻著……
兩人漸漸變成剪影。
這個男子是陳蘇雅的初戀情人黃濤,一個舞蹈家,有婦之夫。
大浪掀著礁石。
礁石上,陳蘇雅迷醉地頭枕著男子的肩膀,男子的目光望向遠方,表情卻有些凝重。
黃濤:這次回去,我就跟她離婚,然后我們一起離開那個城市,這樣對我,對她,都會是一種解脫。
陳蘇雅:我覺我們是罪惡的,這樣對你妻子很殘忍,她心理一定很難受。
黃濤:沒有了愛情的婚姻,象燈油燃盡了的燈芯,除了滅掉,就是把自己燒掉。(男子轉頭,手捧著陳蘇雅的臉)蘇雅,你是我的女神。你的出現,象一道光芒,讓我又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奮斗的意義和愛情的力量。我相信有你相伴,我的舞蹈藝術之路會越走越遠。
黃濤又在蘇雅的額頭,臉上,唇上吻了起來……
24、黃濤家門口,日,外
(陳蘇雅回憶)
一輛出租車靜靜停在黃濤家門口的街道對面。
這是一座兩層的小洋樓。
陳蘇雅坐在出租車內,表情復雜地看著黃濤家的大門。
黃濤拎著皮箱走出來了,一個小女孩追出來,口中哭喊著:爸爸,爸爸!
小女孩從背后緊緊抱著黃濤的腿,臉貼在黃濤背上哭。
一個女人走了出來,身上還系著做飯的圍裙,女人看上去是那么優雅、美麗、溫柔。
女人先是掃了一眼陳蘇雅坐的出租車。
陳蘇雅急忙身子離窗口遠了些,又往里座坐了坐。
女人蹲下身,伏在小女孩的耳邊去勸解小女孩,顯得那么溫柔。
小女孩搖著頭仍舊哭著,抱著爸爸的腿不松不放。
黃濤放下包,蹲下身抱著女兒,女兒趴在黃濤望上抽泣……
陳蘇雅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淚差點掉下來。
陳蘇雅:(扭頭對司機)師傅,開車,直接到機場。
司機:不等那位先生了嗎?
陳蘇雅:不等了。
出租車離開。
25、出租車內,夜,內
出租車倏地在陳蘇雅現在的家門口。
打斷了陳蘇雅的回憶。
司機:到了!
陳蘇雅付費,下車。
街上吹來一股冷風,陳蘇雅雙手環抱在胸前向樓上跑去。
26、陳蘇雅的家,夜,內
陳蘇雅關上屋門,開燈,換鞋,脫掉外套,撲倒在沙發上。
廳雖然不很大,但裝修收拾得很藝術,很溫馨。
陳蘇雅忽然坐起來,手作出舞蹈的姿勢,顯然在模仿那位煤球哥的舞姿。
陳蘇雅干脆站起來,反復試著模仿著那天看到的李新玉的舞姿跳舞。
27、街上,日,外
遠景,陳蘇雅來來回回走,滿大街尋找李新玉,見著賣煤球的就比劃著問,得到的都是搖頭。
終于又有一個賣煤球的老者一路喊著“賣煤球,賣煤球”走過來,陳蘇雅走上前。景頭轉近。
陳蘇雅:大叔,認不認識一個愛跳舞的賣煤球的小伙子?
大叔:愛跳舞的小伙子,沒有這樣的人啊。
陳蘇雅:你再好想想,好這樣這樣跳的。(陳蘇雅邊說邊比劃著)
旁邊,另一個中年賣煤球的路過,看陳蘇雅比劃的奇怪,就湊上來。
大叔:(搖頭)沒見過。人長得有什么特征沒有。
陳蘇雅:人有二十多歲,看著挺憨厚的,臉,衣服上都是煤黑。
大叔:(指指過來的中年賣煤人)看我們臉上,衣服上也都是煤黑,我們賣煤球的全都是這樣。
陳蘇雅:不好意思。他人挺瘦的,長得也挺帥,個頭——有1米75左右……
中年賣煤的:(看看陳蘇雅,又看看老者,有些猶豫地插道)她說的是李新玉吧。
大叔:李新玉?
中年賣煤的:你忘了,上次幫過你的,專賣南窯煤球的那個小伙子。我見過兩回他拉著煤車在街上蹦跳,一見我就不跳了。(一指陳蘇雅)動作很像她剛才比劃的那樣。她說得長像也象。
大叔:哎呀,是他呀,這小伙子人好得很。有次我跟一戶八樓住的送煤球,他們要得比較多,送了一半就把我累趴下了,這小伙子路過見了,幫我把剩下的煤給人送上去了。你問一個愛跳舞的小伙子,把我問迷糊了。
陳蘇雅:那他家住哪兒?
大叔:好像是南城鄉的,具體哪個村不知道。你到南窯煤球廠問問去,或許他們知道。
陳蘇雅:好的,謝謝大叔,謝謝你們了!
28、南窯煤球廠,日,外
當美麗的陳蘇雅出現在南窯煤球廠時,煤球廠的人全被陳蘇雅美麗優雅的氣質震呆了。真有些“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的味道。整個煤廠忙碌的人全停了手,將要運煤外出的車子也都停了車,全呆看著陳蘇雅。
陳蘇雅掃視全場,目光落在正立在煤堆旁計數算帳的老板娘身上,徑直向老板娘走去。還是同女人好說話。
老板娘手握計算器和本子,呆呆看著陳蘇雅走到自己面前。
陳蘇雅:大姐,我向您問個人。經常來你們這兒拉煤的李新玉這兩天還在拉煤嗎?
老板娘:已經好些天沒來了。(緊張地)怎么,他給你送的煤出問題了嗎?
陳蘇雅:(笑)不是,我找他有別的事。那您知道他家住哪吧?
老板娘:(笑)姑娘要上他家去?他家就住在南城鄉上官村,那村子不大,你到村口一問就知道了。
陳蘇雅:好的,那謝謝大姐了!
老板娘:(笑)不用謝。(又上下打量一下陳蘇雅)我們這兒人都很喜歡新玉這孩子,又孝順,又能干,一個很好的小伙子,就是家里條件差了些。
陳蘇雅感到老板娘是有些誤會自己了,差澀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人群忽啦一下圍向老板娘,眾人七嘴八舌地問:找新玉的?
老板娘: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好人有好報,就不興人家新玉說個好媳婦啊!
29、上官村李新玉家,日,外
李新玉、新玉媽、新玉哥哥李新偉三個人正坐在院里墻根下曬太陽。
門被忽拉地推開了,一群村里的孩子氣喘吁吁沖進了院子,手里還握著沙包之類的玩具。
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看到新玉,喊道:新玉哥,新玉哥,快拾掇一下,你媳婦來啦!
李新玉莫名其妙。
李新玉:去去去,你新玉哥啥時候有媳婦了?
小男孩急得又探頭到門口看了看。
小男孩:真的,我們都看見了。你大伯讓我們先跑回來跟你說的。(聽見聲音,小男孩又看了看門口)來了,來了。
李新玉疑惑地站了起來。
只見他大伯李大安陪著一個漂亮的女子走進了院子,身旁跟了一大群孩子,后現有幾個村里的媳婦婆子或抱著孩子,或納著鞋墊,也都跟在門口。
這女子正是陳蘇雅。
李家院子里一下子擠滿了人。
李母看到人多,站起來高興得手舞足蹈,看到陳蘇雅就高興地要湊過去,被李大安看到一把拉住,仍呆呆看著陳蘇雅的臉笑。
陳蘇雅笑吟吟地看著李新玉。
李新玉:你是那個教跳舞的老師?
陳蘇雅:對,我叫陳蘇雅。
李新玉:我看到你們跳舞……很美,我那天真的是……真的是不知怎么就就進你們教室了,我只在里面蹦了幾下……我沒動過你們那兒動西……真的,沒動過什么。
陳蘇雅:你跳得舞蹈是什么舞,跟誰學的?
李新玉:什么舞蹈?我沒跳過舞蹈啊?!
陳蘇雅:那天,你在我們教室跳那個,就這樣這樣(陳蘇雅比劃著),這是什么舞?
李新玉:(很不好意思)那是我隨便蹦跳的。
陳蘇雅:隨便蹦跳的?你沒有專業學過舞蹈嗎?
李新玉搖頭。
李大安:新玉好像還真沒學過這個。
陳蘇雅: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那天跳的那樣專業,沒有十年練習,練不成那種境界。你肯定有一個非常厲害的老師,你這老師教的舞也自成一家。但他又會是誰呢?
李大安等皆驚異地看著李新玉。
李新玉:等一下,等一下。您是說我那天跳的它是舞蹈,不是胡蹦亂跳?不是那種精神病發作的胡蹦亂跳?
陳蘇雅:精神病發作?怎么會呢?你跳得,那可是非常優美的舞蹈啊,非常美的舞蹈藝術。我這次來,就是想通知您,參加全省的舞神大賽!
李新玉:舞神大賽!(指著自己)我——?看看李大安,又看看周圍人。
陳蘇雅:對,就是你,我相信以你的水平,一定能奪冠。
李新玉:(搖頭)您看走眼了,那真的不是什么舞蹈,我真沒學過舞蹈。真的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胡亂蹦跳。醫生都說了,我這不是精神病,也是精神病發作的前兆。
陳蘇雅驚訝地看著李新玉。
李新玉:(急切地,邊說邊比劃)你看吧,這是我媽,那邊坐著的是我哥。他們都是好多年的精神病了。我哥原來精神很正常的,非常聰明,上學總考第一名。后來就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們這個家就這樣——我知道精神病是遺傳的,下一個就輪到我,有一天我會變成我哥那樣——這兩年我總控制不了我自己,手腳想要這樣抖,想要蹦跳,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手腳和身子甚至不由自主就要動起來。只有蹦跳和抖動一陣,心里才會好受。我不跟人說這些的,今天跟您說了,這是想說我這真的是病,不是舞蹈。
陳蘇雅低下了頭。
李大安:(搖了搖頭,嘆口氣,沖著圍觀的村民雙手擺著)大家散吧,散吧……
眾人默默散去。李大安也搖著頭走了出去。
陳蘇雅:(看著李新玉)那,在我走之前,你能把你平常偷偷跳得那些,跳給我看嗎?
李新玉默默脫去外套,扔到一旁。
李新玉開始忘情地舞起來,他的舞是那么美,張揚著男性的力量。
李新玉的母親和弟弟在一旁看著鼓掌。
陳蘇雅的眼淚無聲滴落下來……
舞過了,李新玉喘著氣,呆呆看著陳蘇雅。
陳蘇雅:新玉,相信我,你跳的真得是舞蹈,非常美的舞蹈,你是個舞蹈的天才,一個罕見的舞蹈家。我真得希望,你能夠去參加那個舞神大賽。讓評委和觀眾去評判,你是個舞蹈家,還是個精神病。
李新玉默默走過去,拾起自己的外套。
李新玉:蘇雅老師,真的嗎,我跳得真的舞蹈,是藝術?我是舞蹈家?不是精神病?
陳蘇雅:(眼中含淚點頭)真的!
李新玉猛得一甩手,把外套扔得遠遠的,仰頭對天,啊——地長長喊了一聲。
天空是那么窕遼,湛藍而純凈。
30、蘇雅舞蹈學校,日,內
李新玉的拉煤架子車停在蘇雅舞蹈學校門口。
教室內,陳蘇雅正在給李新玉糾正一新動作。
陳蘇雅:這個動作,要這樣跳就好看了……
李新玉按陳蘇雅說的跳了一組動作。
陳蘇雅:對對,這樣比你原來好看多了。
李新玉:蘇雅老師,你說我跳得真得很好?
陳蘇雅:(笑)你可以到街上跳去,大大方方地跳,看看大家的反應。
李新玉:我不敢……
陳蘇雅:新玉,你要相信我,你的舞真的很棒。你要對自己的舞蹈有信心,這樣你才能跳出更好的舞蹈。
李新玉:跳著玩可以。那個舞神大賽,我就不參加了吧。我又沒學過舞蹈,這一上臺不是出丑嘛。
陳蘇雅:又不自信了吧,我說你能拿冠軍,你就一定能的。再有,這次舞神大賽冠軍的獎金是20萬元,你要是奪了冠軍,可以用這些錢給你媽和哥哥治病。
李新玉:好的,我一定努力。
陳蘇雅:要奪冠,你的一些不協調、不規范的動作必須糾正一下。這樣,今后你可以一邊賣煤,一邊抽出時間來我這里,我給你輔導一下。我這里上午比較閑,你盡量上午過來。
李新玉:那太謝謝蘇雅老師了。對了,蘇雅老師,我該怎么給你付學費?
陳蘇雅:(笑)還付什么學費。我讓你來我這兒跳舞是有目的的,我們可以相互學習,實際上我從你身上,學到的更多。再者,你是我蘇雅舞蹈學校推出去的,要舞神大賽真奪了冠,那不對我們舞校是個大的宣傳嘛。以后你也不要叫我老師,直接叫我蘇雅好了,
李新玉:好吧,那謝謝蘇雅!
31、街上,日,外
李新玉的生活開始充滿了陽光。
(音樂響起)
李新玉拉著煤車,高興地走在街上,邊走邊做出些舞蹈的姿勢。
過往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眾,有人跟著模仿。
交警看到了,哨子從口中掉下來。指揮的手勢也走了樣,竟然學著李新玉的樣子舞蹈……
32、街上,日,外
(音樂繼續)
李新玉把架子車停在一個巷子,向兩邊住戶高喊:賣煤球,賣煤球嘞!
李新玉在巷子內舞蹈。
一會兒樓上探出了很多頭,巷道內也圍了不少人。
眾人看得興高彩烈,不停地在旁鼓掌喝采。
一些觀眾學著李新玉的樣子跳了起來。
眾人一涌圍上拿錢賣李新玉的煤,李新玉精神奕奕地擔煤球。李新玉的煤球很快售空。
33、村里,日,外
(音樂繼續)
李新玉立在村口跳舞,圍了眾多鄉親觀看,其中包括自己媽媽和哥哥,大家給新玉鼓掌。
一些小朋友照李新玉的樣子學。
鄉親們動作幅度雖不大,但也都學著李新玉的律動渾身晃著,包括掉光了牙的老太太。
34、煤球廠,日,外
(音樂繼續)
李新玉在煤廠跳舞。
眾人都停止勞動,拉煤要走的人也不走了,跟著李新玉跳舞,煤球廠成了煤友的們的狂歡站。
大街上,李新玉拉著煤走在最前,邊走邊跳;眾煤友拉著架子車整齊跟在后面,跟著李新玉跳。
那么整齊,那么陽光,那么快樂……
(音樂結束)
35、蘇雅舞蹈學校,日,內
字幕:距離舞神大賽開始還有15天
李新玉在跳舞。
陳蘇雅及陳蘇雅的眾美女學生在旁圍觀。
眾美女都對李新玉羨慕、贊賞不已。
女生A:OH,MY GOD,跳得太好了!
女生B:(笑)新一代舞神出現了!
陳蘇雅:這次大賽,每個舞校讓選送一名選手參與,我打算推薦新玉代表我們舞校參加。大家覺得如何?
眾女生:好!
女生B:我相信,新玉哥要參賽,那是穩奪冠軍。
女生C:雖然我對新玉奪冠充滿信心,但是比賽畢竟充滿許多不可知的變數的。剛聽說上屆的舞神白曉光聽說也要參加這次大賽。
眾女生:白曉光?
女生A:白曉光確實是個可怕的競爭對手。不得人長得帥,舞也跳得非常好。他奪冠時我就在比賽現場,當時看他跳舞的感覺,除了震撼,還是震撼,只有忘情的為他吶喊。
女生D:他那年奪冠后就淡出了,聽說是投在一舞蹈家門下,一直在潛心學習舞蹈。
女生B:有了白曉光,新玉這次奪冠壓力確實挺大的。
女生C:還有啊,這次大賽的評委一直沒有公開,據說要到比賽開始那天才公開。要是知道的話,咱們蘇雅姐在舞蹈界人熟,還能提前打個招呼讓關照一下。
陳蘇雅:評委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實力。我相信以新玉的舞蹈既然能征服我們,也一定能征服評委。
李新玉:我也很想奪得冠軍,有了那獎金,就可以治我媽和我哥的病了。但要得不了,也沒什么啦,只要我跳的能被大家認可,對我就是一種很大的鼓勵。
陳蘇雅:不管怎樣,新玉,你一定要加油!
眾女生:加油!我們到時候去給你當拉拉隊。
36、一偏僻巷道內,日,外
(音樂起)
字幕:距離舞神大賽開始還有10天
李新玉手扶著空架子車,正在專心地練習跳舞。
架子車在他手里,成了最好的跳舞道具。
37、大街上,日,外
字幕:距離舞神大賽開始還有8天
(音樂聲中)
李新玉拉著架子邊走邊比劃著車走過大街。
路過賣烤紅薯的,賣烤紅薯的在遠處呆呆看著他。
38、李新玉家中,夜,內
字幕:距離舞神大賽開始還有6天
(音樂聲中)
李新玉的母親和哥哥正在屋中吃飯。
李新玉正在自家院中練習舞蹈。
39、李新玉家中,夜,內
(音樂聲中)
李新玉睡夢中仍在手舞足蹈。
40、蘇雅舞校,日,內
字幕:距離舞神大賽開始還有3天
(音樂聲中)
李新玉正和蘇雅一起在練習舞蹈。
李新玉跳了一組。
(音樂漸止)
陳蘇雅:(拍了下手)好,新玉,通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你的舞比我剛見到你時跳得好多了。還有三天大賽就要開始了。這兩天我們就不要跳了,呵呵,再跳真要跳出病來了。這兩天我們可以出去玩玩,放松一下。你想去哪兒玩?
李新玉:我,我一直想去長城,站在長城上,看著遠處的群山盡情的蹦跳!
陳蘇雅:呵呵,還是要跳舞啊。行,咱們就去長城。
41、長城上,日,外
斜照陽光中,陳蘇雅和李新玉站在長城之上。
兩個人一起伏在城垛上,手卷著喇叭,對著遠方的群山大喊:噢——
兩個人一起在城墻上舞蹈,在城墻上奔路、追逐。
兩個人漫步在城墻之上。
新玉在前面邊走,邊舞。陳蘇雅笑著看著李新玉,走在后面。
陳蘇雅:新玉,你的理想是什么?
李新玉:掙很多錢,治好媽媽和哥哥的病。
陳蘇雅:那治好以后呢?
李新玉:以后就成個家,娶個媳婦,過快快樂樂的日子。
陳蘇雅:娶個什么樣的媳婦呢?
李新玉:理想中的吶,是象那個她那樣的,可這輩子不用想了。
說著,李新玉從地上拾起一枚石子,向群山遠遠的拋開。
陳蘇雅:哪個她啊?她在哪里?
李新玉看著遠方:她就在那里,在那里,在那里(轉著頭點頭,轉了半圈最后點到蘇雅站的方面)……
兩個人對視了有兩秒種,又各自把視線躲開。
李新玉開始唱歌,邊唱邊舞。
李新玉: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了她的帳房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我愿化作只小羊,陪在她身旁,任她那細細的皮鞭輕輕不斷打在我身上……
陳蘇雅也跟著唱了起來。
兩個人情意綿綿,盤旋作舞。
畫面淡出。
42、上官村村口,日,外
字幕:距離舞神大賽開始還有1天
眾鄉親送李新玉到村口。李新玉背著包。
李大安:新玉,家里你放心,好好參加比賽,大家會照顧好你媽你哥他們的。
李新玉和眾人揮手送別,向城中走去。
43、公路上,日,外
一輛十多座的加長面包車疾馳在往省城去的公路上。公路兩旁是廣袤的原野。車內蘇雅、一幫女學生和李新玉正走在去往省城參加舞神大賽的路上。
蘇雅坐在前排,和眾女生有說有笑,回頭看見坐在最后的李新玉面色蒼白,表情顯得十分凝重。
陳蘇雅:新玉,你不舒服嗎?
李新玉:我想下車透透氣。
陳蘇雅:好的,師傅,麻煩你停一下。
車停下,李新玉下車,對著田野呆呆地站著。
忽然手卷起喇叭,對著遠方一聲悠長的大吼。
藍天遼闊,白去悠悠,田地里一片生意盎然。
李新玉回身上車,車門關上。
車又繼續在廣袤的原野里行駛。
44、省城一家賓館,日,內
省城一家賓館。
陳蘇雅、李新玉等推開玻璃門,走進一家賓館。
陳蘇雅:比賽這幾天呢,我們就住在這里。休息一會我們去逛街,讓新玉把頭發做做,再買一身參賽的服裝。
眾女生:(歡呼)好!
陳蘇雅到前臺訂房。
45、某發廊內,日,內
李新玉和幾個女生在做頭發。
46、某服裝店內,日,內
陳蘇雅和幾個女生等在試衣房外。
李新玉羞羞地從試衣房里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身簇新的緊身舞蹈服,看上去蠻帥,只是有些拘謹。
眾女生沖李新玉一陣歡呼。
女生甲:好帥啊!
女生乙:這樣看去很有舞神的風范!
陳蘇雅笑著沖李新玉點點頭。
陳蘇雅:新玉,做幾個動作試試。
李新玉伸手踢腿地來了幾下。
李新玉:感覺有些別扭……
陳蘇雅:晚上穿著練一會兒就適應了。(笑)總不能還穿著你那一身煤的衣服比賽吧。就這件了……
李新玉一張無可奈何的臉。
47、賓館內,夜,內
夜已深,李新玉還一個人在房間內練習舞蹈。
48、初賽場館外,日,外
陳蘇雅、李新玉等人站在場館門口。
李新玉穿著新買的比賽服。
陳蘇雅:新玉,一會兒上臺不要緊張。你沒有正式登過臺,我最擔心的還是這個。今天是初賽,臺下不會有多少觀眾,所以也給你了個練習上臺的機會。
李新玉:(表情有些緊張地點頭)嗯。
陳蘇雅:你就還想象你是站在大街上,旁若無人的跳你自己……
李新玉:現在我有些找不到感覺,大腦里是空白的。
陳蘇雅:沒事,一會上了臺就好了,剛上臺,都是這樣。
49、初賽場館外,日,外
這時幾輛轎車在場館門口停下,一群人簇擁著四個衣著講究的人向場館內走去,正好走過陳蘇雅們身邊。陳蘇雅一轉身,看到其中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個人也看到了陳蘇雅,高興地走出隊列,向陳蘇雅走過來。蘇雅迎上去。
此人正是陳蘇雅曾經深愛過的人——黃濤。
黃濤:蘇雅,我想著在這兒就能見到你!
陳蘇雅:你,你怎么在這兒?
黃濤:他們邀請我來當這次大賽的評委。本來我不想當什么評委,但一想到在這個城市可能見到你,還是高興地答應了。(黃濤看了眼蘇雅身后)這些是你學生?
陳蘇雅點點頭。
女生甲:(看著黃濤,輕聲對同伴說)黃濤,他不是黃濤嗎,著名的舞蹈家!
女生乙:真的是他唉,我想讓他簽個名。
女生丙:他好像跟蘇雅姐挺熟。
女生丁:我看咱們還是先進場吧,他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對蘇雅喊)蘇雅姐,我們先進場準備了。
蘇雅點點頭。李新玉邊走邊回頭望著蘇雅和黃濤。
眾人進場。
50、初賽場館外,日,外
黃濤和蘇雅立在場館大門側一角。
黃濤: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陳蘇雅:還好吧。
黃濤:那天你不吭聲一個人走了,手機號也換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陳蘇雅:……嫂子和凡凡她們還好吧。
黃濤:(低頭)……蘇雅,你知道,我是十分愛你的。如果那天不是你不吭聲獨自離開,這些年,我們已經在一起過著幸福生活了。現在只要你愿意,我黃濤還愿為你舍棄一切。
陳蘇雅:那天看見嫂子和凡凡的樣子,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是錯的。這段錯誤的愛,該終止了。
黃濤:蘇雅,你不愛我了嗎?還是又找到了新愛?
陳蘇雅:濤,我們結束吧……
和黃濤一塊那隊人,一直在門口等著,這時有些不耐煩,喊:黃老師,黃老師,比賽要開始了!
黃濤還要說什么,陳蘇雅阻止了他。
陳蘇雅:你去吧,他們等急了。
黃濤嘆了口氣,向門口走去,那隊人向場館走去。
51、初賽場館內,日,外
場館內燈火通明。臺下坐著黃濤等四個評委,和一堆一堆的來參賽或觀摩的舞蹈界人士。
臺上,正有選手在表演。這個選手跳得有些一般。
主持人站在臺子一邊搖頭。
臺下評委席,四個評委在表情專注地看著選手。
嘀——,嘀——,嘀——,先后三個評委按出了紅叉,只有一個評委給出了對號。
主持人:三標否決,一票通過,淘汰!
選手擺出了個無奈的姿勢退場。
52、初賽場館內,日,內
陳蘇雅和女生一起坐在中間,看著臺上的表演。
陳蘇雅不時看看黃濤的背。
陳蘇雅的表情有些復雜。
陳蘇雅又陷入了回憶。
53、某個舞蹈比賽場館內,日,內
(陳蘇雅回憶)
也是個舞蹈比賽。
青春靚麗的陳蘇雅在臺上舞蹈。她舞的是《雪中梅》。
她背后臺子布景上寫著“舞蹈大賽”字樣。
臺下坐著滿滿的觀眾和一排挑剔的評委,評委中就有黃濤。
一曲終了,評委打分,有8.5分,9分,9.5分等,最高一個打了滿分10分,打滿分的正是黃濤。
陳蘇雅沖黃濤笑著點點頭,黃濤也笑著點頭。
54、某個舞蹈比賽場館門口,日,內
(陳蘇雅回憶)
陳蘇雅站在門口等人。
黃濤和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來。
陳蘇雅迎上去:黃老師!剛才謝謝您了!
黃濤: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剛才跳《雪中梅》那女孩子啊,跳得真好!將雪中寒梅的氣韻都展現出來了。依你的天賦,我相信你這次雖然沒有得獎,只要再稍加努力,下屆比賽一定能得大獎的。
陳蘇雅:那我能跟您學習舞蹈嗎?
黃濤: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陳蘇雅:我叫陳蘇雅。
黃濤:陳-蘇-雅,好名字!明天你就到我的舞蹈學校報到。
陳蘇雅:(高興地)好!謝謝黃老師。
55、黃濤舞蹈學校教室,日,內
(陳蘇雅回憶)
(畫面變換,服裝,位置變換,顯示出時間的流逝)
陳蘇雅在舞蹈,黃濤在一旁指點……
陳蘇雅和黃濤共舞……
黃濤指導陳蘇雅的時候攬住她的腰……
兩人含情脈脈共舞……
兩個舞著舞著擁在一起,長久的擁吻……
56、初賽場館內,日,內
嘀嘀嘀,幾聲淘汰選手的笛聲,把陳蘇雅的回憶打斷,將她的注意力又拉到了場館之中。
她旁邊的一女同學:該新玉上場了。
大家都緊張地看著臺上。
57、初賽場館內臺子幕后,日,內
李新玉緊張地立在幕后,等待上場。
嘀——嘀——嘀——嘀——
臺前又一陣響,一個選手搖頭嘆著氣走出來。
李新玉聽見前臺主持人喊自己的名字。
主持人:28號,28號選手李新玉上場!29號準備。
58、初賽場館內臺上,日,內
李新玉走上臺。臺上雪亮的燈光,使他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他茫然地走到臺中間,又茫然地看著臺下。
臺下出現一陣低低的轟笑。
陳蘇雅站了起來。
她旁邊坐的女學生焦急地攥著雙拳揮著。
女生學:跳啊,開始跳啊!
幾個女生全都顯得焦急萬分。
主持人:28號選手,28號李新玉,請開始表演。
李新玉好像方醒過來,開始表演。動作顯得機械而僵硬。
嘀嘀,兩個評委打出了紅叉。
黃濤,和另一個評委打出了兩個對號。
主持人:兩位評委通過,兩位評委否決,待定!28號李新玉待定。
陳蘇雅等人都站了起來。
李新玉呆呆地立在臺上。
場內成了一片失音的空白。
59、場館門口,日,內
李新玉從場館內跑出來。
陳蘇雅等人在后面追了出來。
陳蘇雅:(喊)新玉!新玉!
李新玉跑了又跑了幾步立住。
陳蘇雅等人跟上來。
李新玉:蘇雅,對不起,讓我回去吧,我的水平大家都看到了,初賽也過不了!
陳蘇雅:不對,新玉,這次是你沒發揮好。你上臺跳的那些,沒有平常跳得那么流暢、自如。怎么,上臺后很緊張嗎?
李新玉:我有些找不到自己,找不到平常跳舞那種感覺。
陳蘇雅:新玉,要相信自己,要發揮正常,你比今天的每個選手都要優秀。(回頭對眾女生)你們在這里等我會啊……
陳蘇雅又跑回了場館內。
60、場館內后臺一辦公室,日,內
走廊里站著很多人,陳蘇雅直往里闖。
一個辦公室內,黃濤等幾個評委正坐在里面討論待定人員誰留誰去。
陳蘇雅直闖進去。
門口立的工作人員:唉,唉,你不能往里進?
黃濤高興地抬起頭:蘇雅?
陳蘇雅:各位評委老師,28號李新玉是個天才的舞者,我感覺他可能會是這屆舞蹈大賽的冠軍。今天在臺上可能因為太緊張,沒有發揮好,成為待定。我希望各位評委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通過初賽。
評委甲:(冷笑)一個連初賽都過不了的人,怎么能成為冠軍。你這不開玩笑嘛!
陳蘇雅:請你們相信我!
評委乙: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黃濤:各位,她叫陳蘇雅,是我的學生,現在也是舞蹈老師。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對28號,我還是有印象的,雖然舞跳得很機械,但是很有新意,很有創意。我們應該多鼓勵一下這些有創新精神的年輕人。
評委丁點點頭。
說委甲:好吧,有黃老師這句話,就給他一個機會,我這張票,他通過了。
評委乙:還說什么,我也通過。
評委丁:通過。
黃濤:好,28號通過初賽。
陳蘇雅:謝謝各位評委老師,謝謝黃老師。
61、場館后臺走廊內,日,內
陳蘇雅在前面走,黃濤跟了出來。
黃濤:蘇雅,蘇雅!
陳蘇雅站住。
陳蘇雅:剛才真的要謝謝你。
黃濤:那個28號的小伙子是你的學生?
陳蘇雅:不是。
黃濤:那你為什么要這樣幫他?
陳蘇雅:他是個舞蹈天才,不能這樣被埋沒了。
黃濤:天才?也許吧。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嗎?
陳蘇雅:(低頭)……是。(抬頭)濤,我們的一切已經過去了,我應該有我自己的生活。
黃濤:好吧。我是應該高興地祝福你呢,還是悲傷地說再見?
陳蘇雅:說再見吧……,再見!
陳蘇雅轉身走了出去。
62、場館門口,日,外
陳蘇雅心事重重地走了出來。
眾美女學生表情緊張地圍上去。
女學生:蘇雅姐,沒有通過嗎?
陳蘇雅:通過了!
女學生們“哇”地一聲吹呼起來。
陳蘇雅走向李新玉。
陳蘇雅:恭喜你新玉,你通過初賽了!三天后,就要進行決賽,這兩天我會聯系一個舞臺,讓你好好適應下。
李新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陳蘇雅。
63、某演出場舞臺,日,內
空蕩蕩的舞臺上,只有李新玉在舞蹈。
雖然比初賽時表現要好,但是舞蹈仍不流暢,老是出錯停下來。
陳蘇雅和眾美女學生站在臺下看著,表情都顯得有些焦急。
李新玉痛苦地蹲下,雙手抱頭。
陳蘇雅跑上去。
陳蘇雅:新玉,怎么回事,要振作啊,再有一天就要決賽了。
李新玉:不行,我還是找不到感覺,一在臺上就緊張。
一女學生:那你要怎樣才能找到感覺?
李新玉:只有在大街上,邊拉煤邊跳,或者在咱們教室里,我才能把自己忘掉,隨心所欲地舞蹈。
又一女學生:那你就當臺上是大街,你想象自己是在邊拉煤邊跳……
李新玉:我做不到……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就都只好沉默著。
64、大街,日,外
一輛寫著到陳寨或郭寨的公交車,在一處較老舊的街道停下。
李新玉從車上走下來。身上穿的還是來省城時那身衣服。
遠景,可以看到李新玉邊走邊向路旁做生意的人打聽什么。
李新玉繼續走,穿過大街,走小巷。
這里的房屋比較破舊,好像有很多出租戶集中住在一起。
街道不遠處傳來“賣煤球嘍,賣煤球嘍”的叫聲。
李新玉高興地抬頭看去,看見一個賣煤球的中年男人拉著一架子車煤正邊走邊向兩邊吆喝著。
李新玉大步走到賣煤球人旁邊。
李新玉:大哥,你這車能讓我給你拉會嗎?
賣煤中年男:你這是,想新鮮一下啊?
李新玉:不瞞大哥說,我也是賣煤球的。
賣煤中年男:噢,你在哪兒賣啊,你的車呢?
李新玉:我在別的城市,現在看見你的車,老親切。
賣煤中年男:嘿,你還對賣煤球挺有感情。
李新玉:三兩句也說不清楚。今天,我幫你拉送一天煤球怎樣?
賣煤中年男:這活你要幫我干了,我干什么?
李新玉:我這兒不要您一分錢工資,我這兒白給您拉送一天。您就在旁瞅著,怎么樣?
賣煤中年男:(疑惑地瞅著李新玉)有這好事?
李新玉:您全程跟著我,錢也是您收,這樣您還不放心?
賣煤中年男:放心,放心,我就是不明白。
李新玉:好嘞,那您這車。
賣煤中年男小心地把車把交給李新玉。
李新玉:走嘞!
賣煤中年男在后緊扶著車,生恐李新玉把煤掀下來。
李新玉意氣風發,邊走邊喊:賣煤球唉——,賣煤球唉——
中年男人慢慢放心地松了手,臉上笑笑地跟著車。
兩人漸漸走遠。
可以看到在前面被買煤人攔住了車,說價,開始送煤。
65、大街上某樓下,日,外
李新玉和中年賣煤人熟練地往筐里裝煤,裝完后,李新玉抓住扁擔就開始擔。
中年賣煤男:我來擔吧。
李新玉:沒事,我來擔。
李新玉擔起煤,晃晃悠悠地往樓上擔煤。
66、大街上,日,外
李新玉拉著煤車,邊走邊跳。
車上的煤球剩的不多了。
中年賣煤男在旁跟跟著車,邊走邊笑著看李新玉跳舞。
中年賣煤男:兄弟,你跳得真好。你應該去參加那個舞神大賽。
李新玉:大哥,你也知道這個大賽啊?
中年賣煤男:豈止知道,這個舞神大賽有名著呢,兩年一次,全城的人都在關注。明天晚上決賽,兩年前的舞神白曉光又要出來了。那個白曉光家就在這附近,原來是在大橋下擺地攤的,老在那里跳舞,嘿,那舞跳得,看得人滿場喝彩。這次回來,恐怕又是沖著那20萬獎金來的。看初賽那些選手跳得,舞都不如白曉光好,看來這回舞神肯定還是白曉光了。
李新玉:那您看我跳得,和白曉光跳得,誰跳得更好。
中年賣煤男:我覺著你這舞跳得挺新鮮的,挺好看的,以前沒見過,你要參加舞蹈大賽,還說不定真成舞神,也為咱賣煤球人爭爭光。
李新玉:我只有扶住拉煤的車桿,才有最好的感覺。總不能拉著煤車去和人比賽吧!
兩人都笑了起來。
67、賓館,日,內
陳蘇雅伏在李新玉門上敲門,邊敲邊喊:新玉!新玉!
鏡頭拉開,服務員拿著鑰匙站在一旁。
陳蘇雅:(回頭對服務員)那麻煩你開一下吧。
服務員:好的。
服務員把李新玉的門打開。
屋內空空如也。
眾女生都匯過來。
眾女生:找遍賓館了,哪兒也找不到新玉。
女生甲:不會是壓力大,溜了吧。
女生乙:新玉要走了,誰來參賽啊。
女生丙:要是他真開溜了,就太對不起蘇雅姐的一片苦心了。看我回去見到他不罵死他。
陳蘇雅:不會,我相信新玉不會這么做的,他可能有什么事出去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眾人離開。
陳蘇雅在室內沙發上坐下來。
68、街道,日,外
街道,川流不息人車,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69、賓館新玉房間,暮,內
李新玉房間的門傳來的刷卡聲,門打開了,李新玉走了進來。
李新玉扭亮電燈。
忽然看見陳蘇雅坐在屋內沙發上盯盯地看著他。
陳蘇雅也注意到李新玉一身一臉的煤黑。
陳蘇雅:新玉,你到哪里去了?
李新玉:(高興地)蘇雅,我又找到感覺了。今天我又出去幫人賣了一天煤,賣煤的時候,那種跳舞的感覺又回來了。如果跳舞的時候,我能保持現在這種狀態,就什么也不怕了。
陳蘇雅:那就好,看你身上臟的,趕緊洗個澡去。
李新玉:不能洗,我怕一洗掉身上這身煤黑,那種感覺就又被洗走了。
陳蘇雅:那你今晚也總不能這個樣子睡覺啊。
李新玉:晚上我不睡了,我坐一晚上,跳一晚上舞。
陳蘇雅:那,好吧,只要你覺得能讓你明天發揮好。一會我把晚飯給你送過來。
陳蘇雅走了出去。
70、賓館新玉房間,夜,內
鏡頭轉換:
新玉在房中舞蹈。
新玉坐在沙發上手腳仍舞著。
新玉在沙發上睡去。
外面慢慢天亮。
71、舞神大賽決賽廳,日,內
龐大的決賽演藝廳內燈水輝煌,坐滿了觀眾。
主持人: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舞神大賽決賽現場!
臺下觀眾熱烈的掌聲。
主持人:本屆舞神大賽共有286位來自全省和全國各地的選手報名參加,經過三天來的初賽選拔,共有25位選手獲得了進入決賽的資格。今天比賽第一輪:25位選手分五組進行比賽,各分組只能留下一名最佳選手。第二輪:5名留下的選手進行PK,決出一名最佳舞者。第三輪:這位第一名將與上屆的舞神白曉光先生進行舞神對決和20萬元大獎的爭奪!群雄逐鹿,鹿死誰手,讓我們拭目以待!
陳蘇雅等人坐在臺下。
臺下熱烈掌聲。
主持人:下面我介紹一下本次舞神大賽的評委。他們分別是著名舞蹈家華子莫先生,著名舞蹈家黃濤先生,著名舞蹈家曾春燕女士……
臺下評委席坐著10名評委。
72、后臺,日,內
后臺廳內,李新玉等眾參賽者在準備。
李新玉穿著一身煤黑衣服,一臉煤黑,在做準備。
來來往往的人,皆奇怪地看著李新玉。
一伙人簇擁著白曉光走了進來。
兩旁的參賽者忙站立,笑著點頭:白老師!
白曉光沖大家頻頻點著頭。
白曉光路過李新玉,同樣奇怪地看著李新玉,一直到走出李新玉有一截兒。
白曉光:(問旁隨的活動舉辦者)這個就穿一身這上場?
旁隨者:這人的舞根本不行,初賽就差點被淘汰掉,這次穿這個來參賽,可能是標新立異吧。
白曉光等人一直往前走,走到上臺的幕后停下。聽場上的掌聲響起雙落下。
73、舞臺上,日,內
主持人:下面有請上屆舞神白曉光先生登場。
白曉光上場。
臺下響起異常熱烈的掌聲,有粉絲高喊:白曉光,白曉光!
主持人:曉光,你在大家視線中淡出了兩年,聽說一直在跟著名師學習舞蹈?
白曉光:原來擺地攤的時候想學,但沒有條件去學,這兩年有了條件,就學了個盡興。
主持人:原本就是舞神,又潛心學習了兩年。參加這屆大賽,你是不是信心十足,對于新舞神稱號和20萬獎金志在必得。
白曉光:(笑)應該問題不大吧。
主持人:好的曉光,請你先回后臺準備。讓前面的選手開始比賽。
白曉光:好!
白曉光下臺坐到前排貴賓席。
74、臺下,日,內
陳蘇雅和眾女學生坐在臺下一角。
女生A:這個白曉光,看上去內斂穩重,確實是新玉強勁的競爭對手。
女生B:你少說了一點,因為是舞神,他顯得很自信。但愿新玉今天能不怯場,發揮好。
陳蘇雅向兩人方向瞟了一眼,又神情緊張地盯著舞臺。
75、舞臺后,日,內
眾參賽者抓鬮,李新玉一看抓的是第三組五號。
工作人員進行統計。
工作人員:(問李新玉)你的呢?
李新玉:第三組五號。
工作人員找出個牌,掛在李新玉身上。
76、臺上,日,內
主持人:下面我再次介紹下本次舞神大賽的評分規則:每組五名選手賽完以后,將由評委代表先進行點評,然后每名評委舉牌進行打分,最終每組分數最高的選手留下,其余四名選手淘汰。最終舞神爭奪戰的PK,評分權則全部交給臺下的觀眾和電視機前的觀眾。臺下觀眾打分請按你的打分器,電視機前觀眾參與投票打分請編輯參賽者名字發送短信至168……
77、后臺,日,內
李新玉站在一角,小幅度地抖動身體進行著預熱。
78、臺上,日,內
主持人:下面舞神大賽正式開始!由請第一組,1號參賽者入場!
1號選手入場,開始跳舞……
79、臺下,日,內
音樂聲中,陳蘇雅等看著臺上的舞蹈,不時跟著給參賽選手鼓掌。
評委席的評委們正專注地看著臺上的表演。
80、后臺,日,內
李新玉仍在渾身小幅地抖著。
81、臺上,日,內
掌聲中第一組五名選手已舞蹈結束,集體出來等待評分結果。
主持人:下面請評委為五號選手打分:8.5分,9分,8.8分,9.2分……去掉一個最高分9.5分,去掉一個最底分8.0分,五號選手最終得分8.8分。那么本組比賽誰獲得了勝利?我們廣告之后再回來收看。
82、南城鄉上官村,日,外
李新玉的鄉親們正圍坐在李大安家一起看電視。李新玉的母親,李新玉的哥哥也在坐,兩人嘻嘻哈哈看著熱鬧,也看著電視。
一鄉親:新玉怎么還不出來?
李大安:快了,快了。
83、比賽臺上,日,內
主持人:下面請第三組第五號李新玉上臺為大家表演!
李新玉走了出來。
84、臺下,日,內
女學生:新玉上場了!
陳蘇雅直了直身子。
眾女學生皆緊張地盯向臺上。
85、南城鄉上官村,日,內
鄉親喊:新玉出來了,新玉出來了!
眾人皆緊張地盯向屏幕。
屏幕上,可見新玉一身一臉煤黑,開始起舞。
新玉的舞蹈沒有伴樂。
86、比賽場內,日,內
新玉在盡情地舞蹈。
這次新玉跳得很投入。
新玉的舞讓人耳目一新。
臺下觀眾皆伸直了脖子看,掌聲不斷,不停地喝彩。
87、省城賣煤中年男家里,日,內
賣煤中年男:哎呀,這跳舞的不就是那天給我賣煤球的那個小伙子嘛!就是他,跳得真好!
賣煤中年男女兒:不會吧,爸,人家去給你賣煤球?
88、比賽場內,內
新玉舞蹈終了,深鞠一躬,臺下爆發出了持續的熱烈掌聲,觀眾一個個神情激動。
陳蘇雅等更是激動萬分,女學生們已經歡呼起來,陳蘇雅揩了下眼……
89、南城鄉上官村,日,內
鄉新們在鼓掌,李大安激動地鼓掌……
鄉親們:好啊,新玉,跳得好!
90、比賽場內,日,內
主持人:下面請評委給第三組五號選手李新玉進行點評:首先請曾春燕老師點評。
曾春燕:(激動地)跳得太好了!舞姿優美,動作流暢,表達著舞者對生活的一種獨特感受。這是什么舞?是原創的舞蹈吧,以前從沒見人跳過。你跟誰學的舞蹈?看你的穿著象是煤礦工人,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樣的生活環境能夠凝聚出這樣一種舞蹈……
主持人:曾老師明顯看到李新玉跳得這么好,很激動啊,一下子問了這么多問題。五號選手李新玉,請你簡要回答一下曾老師提出的問題。
李新玉:好的,我叫李新玉,職業是賣煤球的。我跳這些,我也不知是不是舞蹈,我平常就愛這么渾身抖啊抖,胡蹦亂跳,控制不了自己。我總覺得這不正常,怕是精神病,醫生也這樣說。因為我家里已經有兩個精神病,我媽,我哥。我哥小時候也是好好的,十幾歲時候精神也就失常了。過去,我跳這些,總是偷偷跳,怕人發現說我不正常。直到遇見蘇雅舞校的陳蘇雅老師,她說我跳的是舞蹈,教我了一些正規舞蹈動作,并鼓勵我參加這樣一個比賽,今天,我才敢站在這里……
主持人:5號選手李新玉出生在一個不幸的家庭,從事的是一份又臟又累,在一些人眼里十分卑賤的工作,然而他從未放棄生活的信念和對美的追求,今天他給我們帶來了耳目一新的,世界上最美的舞蹈,大家說是不是?
全場觀眾:(齊聲)是!
主持人:下面請黃濤老師給李新玉做點評。
黃濤:首先我對5號選手的家庭不幸表示同情,對他現在從事的送煤球這樣一份職業表示崇敬。但這既然是一個嚴格的舞蹈大賽,我們就必須拋開感情來評判。從舞蹈專業來講,我只能說5號選手是在胡蹦亂跳,動作毫無藝術美感。他跳的是什么舞?只不過一些滑稽動作。一個從沒有學過舞蹈,甚至不知道舞蹈是什么的人,隨便蹦兩下,就能成為舞蹈嗎……
曾春燕:那我請問黃濤先生,什么是舞蹈?哪個舞蹈是天然就有的,不是來自于勞動者和藝術家的創造?李新玉這樣一個普通的勞動者,為什么不能創造出屬于自己的舞蹈?
黃濤:春燕,你不要忘了,5號選手家庭是有精神病家族史的,就象醫生認定的那樣,他所跳的不是藝術,不是舞蹈,而是一種精神病的發作!
曾春燕:黃濤先生,作為一個評委,我認為你應該用藝術的眼光去評判參賽的選手,而不是象醫生那樣去關心家族史……
主持人:對于5號選手的評判,兩位評委出現了爭執。這樣,我們接下來進入打分環節,請評委為5號選手李新玉打分。
臺下觀眾中,有人高喊:支持李新玉,支持煤球哥!
觀眾齊喊:李新玉!李新玉!李新玉!……
91、街上大電視屏,日,外
電視屏前的廣場上立了不少觀眾,都仰頭關注著比賽。
一些觀眾邊看邊激動地舞著手喊:李新玉!李新玉!
92、南城鄉上官村,日,內
鄉親們跟著電視上高喊:李新玉!李新玉!
93、省城賣煤人家里,日,內
賣煤人:他沒有那天跳得好,他還少了一件道具,一件重要的道具。我以為那天他說的是玩笑。我要替我們賣煤人幫幫他。
賣煤人匆匆走出了門。
94、比賽場內,日,內
各評委舉牌。
只有黃濤給出的是5分,別的評委均給出的是滿分10分。
主持人:評委給出了95分!這是今晚評委給出的最高分。如果第四、第五組沒有選手超過李新玉的話,他將以小組比賽第一名的身份,最后與上屆舞神白曉光爭奪——舞神!
全場觀眾起立歡呼。
陳蘇雅等更是激動萬分。
觀眾仍自發高喊:煤球哥!李新玉!煤球哥!李新玉!煤球哥!李新玉!
主持人做手勢壓了幾下愣是沒壓下來。
在經紀人陪同下,白曉光悄悄往后臺走去。
主持人:下面比賽繼續進行。請第四組一號選手上臺表演……
95、后臺,日,內
白曉光忿忿地走到后臺。其經紀人在后緊緊跟著。
白曉光在一化妝間坐下來。
經紀人:這個李新玉,是從哪蹦出來的?初賽的時候,對他沒印象啊?
白曉光臉繃著,一言不發。
經紀人:那年你比賽的時候,臺下的觀眾也是這樣叫著你的名字大喊大叫。
白曉光:只要我參加,舞神就一定是我白曉光的,誰也奪不走!
經紀人:對對,大家都相信你的實力。你得準備下,決賽馬上要開始了。
96、南城鄉上官村,日,外
電視里比賽繼續進行。
李大安從柜子里拿出兩瓶酒。
李大安:(對在坐的幾個村中男子)哥幾個,我這里藏了兩瓶好酒,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晚上大家就把它喝了,咱們邊喝邊看比賽!
李大安給大家倒酒。走到李新偉跟前。
李大安:新偉,今天晚上你也得喝點。
李新偉傻咧咧地接過酒,一口喝了下去,燒得啊啊地叫起來。
眾人皆大笑。
97、賽臺上,日,內
主持人:今晚分組的五場比賽已經結束。第一名就是:煤球哥李新義——!
臺下掌聲大作。
主持人:接下來,將要進入今天比賽最讓人緊張的環節——舞神爭奪戰!下面有請李新玉和上屆舞神白曉光上場!
李新玉和白曉光上場。
臺下觀眾大喊:李新玉!李新玉!白曉光!白曉光!
主持人:曉光,對于今晚繼續保持舞神稱號有沒有信心?
白曉光:充滿了信心。上屆奪得舞神后,我對自己沒有絲毫放松,遍訪名師,一直在潛心練習舞藝。如果一個人一天舞都沒專業學過,打敗了我白曉光,(面向觀眾)你們相信嗎?
臺下有的觀眾喊:不信。但好像更多人卻喊的是:信!
主持人:新玉,你有信心奪得今晚的舞神嗎?
李新玉:(搖頭)沒有信心,我跳的舞能得到大家喜愛,讓我比賽到現在,我就很滿足了。但我仍要努力爭奪舞神,因為只有奪得了舞神,我才能對自己說:看吧,你跳得是舞,不是精神病發作。我才能有錢去給我媽和我哥治病。我才能向別人證明,蘇雅老師的眼光是對的……
臺下掌聲一片。陳蘇雅邊鼓掌邊揩淚。
主持人:好,現在舞神爭奪戰正式開始。首先請上屆舞神白曉光為大家表演。李新玉請先下臺準備。
音樂聲起。
白曉光開始舞蹈。
98、比賽場館門口,日,外
幾個保安在廳里邊看著大門,邊看著廳里電視上的比賽。
中年賣煤人拉著送煤架子車急匆匆出現在大廳門口,就要往里闖,架子車上還有些煤球。
保安:唉唉,這是什么地方,你來這里賣煤球?
中年賣煤人:我是來給選手送道具的……
保安:道具?什么道具,就你這破車?
中年賣煤人:對對,那個選手李新玉啊,他很需要這個。他說沒有車桿,就找不到感覺。
保安:那不行,你有通行證嗎?或者讓里面導演給我們隊長打個電話也行。
中年賣煤人:兄弟,你就讓我進吧,我這很緊急!
保安:不行。
兩人一個急著進,一個不讓進,爭執起來。
保安隊長走過來。
保安隊長:小李,怎么回事?
保安:他要給那個煤球哥送這煤車當道具。
保安隊長:那趕緊讓他進啊,一會煤球哥就要上場了。
保安:他啥手續也沒有……
保安隊長:還要啥手續,趕緊的趕緊的,你陪著他,走側門進……
中年賣煤人一迭人說著謝謝,和保安離開。
保安隊長臉又盯向了屏幕。
99、比賽場館后臺,日,內
保安帶著中年賣煤人在走廊里邊走邊尋找著李新玉。
白曉光舞跳完了,謝幕。
臺下掌聲大作。
李新玉長長吁了口氣,正要上場。
中年賣煤人一眼瞅見了李新玉。
中年賣煤人:李新玉,李新玉!
李新玉回頭看到了賣煤大哥。
李新玉:大哥,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中年賣煤人:我這不給你送道具來了嘛,跟上了吧。
李新玉:煤車,啊,跟上了。太好了!
李新玉走過去接過拉煤架子車。
李新玉:謝謝大哥!有了它,我就有信心了!
主持人:下面請李新玉上場表演!
工作人員在旁急喊:李新玉,李新玉,快點上場,該你了!
李新玉:那大哥,咱們一會兒見。
中年賣煤人:你快上場!我在前廳等你好消息!
100、比賽場上,日,內
李新玉拉著煤車走進舞臺,邊走邊大聲吆喝。
李新玉:賣煤球嘍,賣煤球!
臺下陳蘇雅們等都對李新的煤車感到好奇。
陳蘇雅的一女學生:新玉哥從哪兒弄的煤車啊?
臺下觀眾掌聲四起,人們喊:煤球哥,煤球哥!李新義,李新義!
李新玉開始扶著煤車舞蹈。
他優美嬌健的動作征服了觀眾。
臺下不斷傳來熱烈的掌聲。
101、街上大電視屏,日,外
電視屏上李新玉正在表演,廣場上駐足了不少觀眾,邊看邊叫好。
旁邊一些路過的車也停了下來,司機探出頭,呆呆看著電視屏。
102、南城鄉上官村李大安家里,日,內
喝得有些高的李大安大聲喊:好啊,新玉,跳得好!
103、比賽場館內,日,內
李新玉表演完了。臺下觀眾紛紛起立大喊。
臺下觀眾:李新義!李新義!煤球哥,煤球哥!……
104、街上大屏幕,日,外
不少觀眾大喊:李新義!李新義!煤球哥,煤球哥!……
105、比賽場館內,日,內
李新玉、白曉光立在臺上,等待觀眾最后的評判。
主持人:好的,好的,好的,哎呀呀,兩位今天都給大家呈現了非常精彩的舞蹈。那么到底誰是最后的舞神呢?我們請臺下和電視機前的觀眾來評判。場內的觀眾請拿起你座位旁的打分器選擇你心目中最好選手的名字開始打分,場觀觀眾請編輯你心目中最好的選手的名字發送短信到168……
106、街上大屏幕下,日,外
屏幕前的觀眾拿出手機打分。
遠處車里的司機也忘了走車,拿出手機打分。
107、南城鄉上官村李大安家里,日,內
李大安:有手機的,趕緊拿出來給新玉打分。
眾人忙拿手機打分。
108、比賽場館內,日,內
主持人:好,請大家拿好計分器。支持白曉光的觀眾請打分。
觀眾打分。電子屏上顯示分數。
主持人:一共384分。
主持人:支持李新玉的觀眾請打分。
觀眾打分。
主持人:一共546分……我們看一下場外觀眾的支持情況……支持白曉光的觀眾一共有326位,加上326分……支持李新玉的一共1080,1085,哦分值還在變,一共是1924位,沒錯,1924位!這樣李新玉的總分數為2470分,白曉光的總分數為710分。李新玉的分數遠遠高于上屆舞神白曉光的分類,那么本屆大賽的舞神已經產生,他就是——煤球哥!李新玉!
全場觀眾起立歡呼。
陳蘇雅等更是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109、比賽場館門口廳內,日,內
電視上觀眾在歡呼。
保安隊長激動地攥了下雙拳。
賣煤球中年男:好啊,贏了贏了!
保安隊長:(回頭對賣煤球中年男)你那個架子車沒白送,煤球哥最后跳的舞精彩多了!
賣煤球中年男憨厚地笑笑。
110、南城鄉上官村李大安家里,日,內
李大安手舞足蹈:贏了,我們新玉贏了!
李新偉學著李大安的樣子,邊喊邊跑出了屋子。
李新偉:(面向空曠的夜空)贏了,我們新玉贏了!
回聲傳得很遠很遠。
111、某精神病院內,日,內
李新玉、陳蘇雅同醫生說話,準備離開。
李新玉母親在一旁頭搖來搖去,李新偉呆呆坐在一旁。
醫生:放心好了,在這里,我們會給他們最好的治療,讓他們盡快康復。
陳蘇雅:那就麻煩醫生了。
李新玉和陳蘇雅離開。
李新玉不停回頭看母親和哥哥。
112、某精神病院門口,日,外
陳蘇雅、李新玉一出來,見門口停著好幾輛豪華轎車,一個西服男笑容可掬地走過來同他們打招呼。
西服男:李先生你好!我是西海文化公司的蘇西海,非常歡迎你加入我們公司。
西服男說著遞出一張名片。
呼啦一下又圍上來一堆人,都是文化公司的。
甲:李先生,請你到我們北海公司去!
乙:李先生,我們五環公司待遇優厚……
李新玉有些無所適眾,無可奈何地看著陳蘇雅。
陳蘇雅:我是李新玉先生的經紀人,大家有什么同我談。
眾人圍向陳蘇雅。
又有一堆記者過來,指著李新玉喊:快,快,李新玉在那里!
……
113、某大城市,夜,外
一個大舞臺上,李新玉拉著煤車在跳舞,臺下觀眾情緒熱烈。手揮著著熒光棒大喊著李新玉的名字。
印著李新玉身像及寫著李新玉牌子的名字在場上揮動。
觀眾:(大喊)李新玉!李新玉!李新玉!李新玉……
畫面重疊,李新玉一身煤黑,拉著煤車的形象在不同的舞臺上表演。
觀眾:(大喊)李新玉!李新玉!李新玉!李新玉……
114、某舞臺后臺,夜,內
李新玉貓在某后臺一角。陳蘇雅急急地走過來。
陳蘇雅:新玉,該你上場了!
李新玉:蘇雅,我累了。
陳蘇雅:跳完這場,你好好休息幾天。
李新玉: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回家。
陳蘇雅:那就回家休息些日子。
李新玉:(搖搖頭)我不想過這種日子了,到處跳舞,我心里一點都不踏實,不快光。我還想做我的煤球哥。我懷念賣煤那些快樂的日子,懷念大街,煤球廠,還有我的那幫賣煤球的兄弟們……
李新玉眼前又閃現出了當年賣煤球時那些快樂的畫面。
陳蘇雅:新玉,你要考慮好。你已經達到一個舞蹈人夢想中輝煌的平臺了,只要繼續努力,就能獲得更高的榮譽和地位。要是累了就休息幾天,但不要輕言放棄,好嗎?
李新玉:我已經做出決定了,剛才我給醫生打電話,我媽和我哥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我沒有什么牽掛的了。今晚,將是最后一次上臺。
前臺傳來觀眾大喊李新玉的聲音。
陳蘇雅:聽,有這么多觀眾喜歡你,需要你,快上臺去吧。
李新玉上臺。
陳蘇雅在后面呆呆看望著他的背影。
115、某賓館,日,內
某賓館李新玉住室門口,陳蘇雅在敲門。
陳蘇雅:新玉!新玉!
陳蘇雅推開門,看屋里沒人。桌上留有一個紙條,寫著李新玉的留言。
李新玉的聲音(旁白,穿插李新玉回家的畫面。新玉坐車,到精神病院接母親和哥哥回家,母親和哥哥看上去挺正常,眾鄉親迎接):蘇雅,請你原諒我不告而別。當你看到這個留言時,我已走在回家的路上。你是個專業的舞蹈家,你需要你的舞臺。而我,只是一個愛跳的煤球哥,我的舞臺,就在大街上……我不能離開大街這個舞臺,就象你不能離開跳舞的舞臺一樣……蘇雅,真的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鼓勵和關心,你是我眼中最美的女人,真的不想離開你,又真的要離開了你,祝你幸福……
陳蘇雅呆呆看著新玉的紙條,一滴淚無聲滑落下來。
116、煤球廠院門口,日,外
清晨,李新玉拉著架子車出現在煤球廠門口。
老板娘看到李新玉,又不相信眼睛地再揉揉眼。
老板娘:新玉?
眾人皆停工,看著門口的李新玉。
李新玉笑著沖大家揮揮手。
眾人:新玉,新玉回來啦!
眾人忽啦地圍了上去,寫滿煤黑有臉上,全洋溢著笑容。
117、街上,日,外
(音樂響起)
李新玉拉著煤車,高興地走在街上,邊走邊做出些舞蹈的姿勢。
過往的行人紛紛駐足圍上來跟著模仿,那么整齊。
交警看到了,哨子再次從口中掉下來,指揮的手勢也學著李新玉的樣子舞蹈……
118、街上,日,外
(音樂繼續)
李新玉把架子車停在一個巷子,向兩邊住戶高喊:賣煤球,賣煤球嘞!
李新玉在巷子內舞蹈。
一會兒樓上探出了很多頭,巷道內也圍了不少人。
人們齊喊:煤球哥!煤球哥!
眾人看得興高彩烈,一巷子人學著李新玉的樣子齊步跳了起來。
眾人一涌圍上拿錢賣李新玉的煤,李新玉精神奕奕地擔煤球。李新玉的煤球很快售空。
119、街上,日,外
大街上,李新玉拉著煤走在最前,邊走邊跳;眾煤友拉著架子車整齊跟在后面,跟著李新玉跳。
那么整齊,那么陽光,那么快樂……
陳蘇雅在街道一角,感慨地看著眼前的這些。
(音樂結束)
120、蘇雅舞蹈學校門前,日,外
李新玉拉煤路過蘇雅舞蹈學校門前,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來,探頭往教室里張望。
一個滿是煤黑的畫像猛地出現在玻璃那面,嚇了他一跳。
畫像是李新玉的。
畫像往旁挪動,顯出了陳蘇雅笑吟吟的臉。
陳蘇雅做出了個請的舞蹈姿勢,邀請李新玉走進來。
121、蘇雅舞蹈學校門前,日,內
陳蘇雅和李新玉深情地歡快地共舞……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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