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日子
童年的日子
文/離天饒
轉眼之間，我今年已經二十歲了，我的童年早已經離我遠去。但今天，在這個我睡不著的夜晚里，我想要把它記錄下來，記錄下我的童年時光，那種單純美好，快樂無憂的日子。
很幸運，我在農村長大。泥土，柳樹，小草，花朵，莊稼，昆蟲，家禽，這些都是我從小最經常接觸的。那時候，一把泥土我可以玩一天，玩到自己滿臉泥巴被媽媽罵；那時候，一只小蟲子我可以玩到它自己受不了，逃跑到我再也找不見；那時候，我可以在雨后勤勞地拿著小鏟子翻地，只為了找到蚯蚓一家;那時候，我和大孩子們一起去池塘里捉青蛙，一腳踏進泥里，出來的時候腳還在鞋卻沒了;那時候，我戴著用剛長小茸葉的柳條編的花環，滿院子追著雞問自己漂不漂亮，結果卻是追的雞毛紛飛，公雞母雞齊上墻。那時候，我似乎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那時候，似乎最大的煩惱就是哥哥不和我玩了。那時候，那時候，多么快樂簡單的日子啊!那時候，我敢斷言自己是個運動健將，而不是今天這個跑800米要5分鐘的胖妞。那時候，我敢斷言，我是一個發現專家，而不是今天這個干什么都無精打采的懶姑娘。那時候那時候，真的很好很好！
那時候，有姥姥的陪伴，每天放學回來有姥姥煮好的方便面，那在小小的我的心中是最好吃的美味。姥姥最疼的人就是我，白天我喜歡和姥姥一起繡花，一起畫畫，秀上那亂七八糟的雜草一樣的花，畫上那姥姥永遠留給我的最后一筆的動物眼睛。到了晚上，我喜歡窩在姥姥的被窩里，聽姥姥講那些或神奇或嚇人的故事，同時也享受著姥姥身上那種藥香中的溫暖。還記得有一次尿床，自己不敢說就藏在被窩里怎么也不肯起來。最后還是被姥姥發現，姥姥笑著把被子抽出來，再把我摟在懷里，保護在自己的干爽的被子里。在姥姥的眼里，沒有嘲笑，沒有責怪，有的只是心疼，心疼我這個傻姑娘穿著濕褲子躺在濕被窩里。多好啊，我不知道上哪里才能再找到一個這樣愛我對我好的人。姥姥，請原諒我的不善表達，原諒我沒有及時地說出我的感謝，說出愛你這句話。
那時候，我有哥哥的陪伴，我們總是在一起玩耍。春天，我們爬墻摘槐樹花吃，然后他輕松地跳下，我卻站在上面顫著腿不敢向下跳，哇哇大哭著等人來救；夏天，我們割甜桿，摘櫻桃，摘柿子黃瓜，捉蜻蜓螞蚱青蛙甚至是屎殼郎，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心把人家屎殼郎君從它的糞球上拉開的；秋天，哥哥已經可以幫忙收玉米了，我則繼續一心一意地玩我的泥巴，追逐每一個看得見的昆蟲和小動物。晚上我們把玉米用拖拉機運回家，我們坐在拖拉機上一路顛簸卻開心不已。記得有一種黑色的玉米須子很好吃，我們搶著吃了個小貓胡須兩三撇；冬天，我們把那時候很難得的葡萄酒倒進易拉罐，封上塑料布放在雪地里，美其名曰是天然雪藏，結果卻在兩三個小時內忍不住挖出來好幾次的情況下，把它喝了個精光，真是像兩只饞嘴的小猴子一樣！下雪之后，我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造雪屋，在我這個小不點妹妹鉆進去的時候，哥哥便說要把我埋在雪屋里。然后，是我的奮力地掙扎鉆出，哥哥的埋人大業施工。再之后，是我氣鼓鼓地說再也不和哥哥玩了，拽拽地走回屋子。卻在之后沒幾分鐘，就又開開心心地和他一起玩耍。哥哥要把我埋在雪屋里的事，誰還記得？冬天的夜晚，外面很冷，但屋子里卻熱熱的，燒的燙燙的火炕上，我們蓋著被子啃五毛錢一根的紅旗冰棍，吃黑色的凍梨橘色的凍柿子。那時候的'東西，怎么就那么好吃呢！我們一起趴在炕上看小電視機里的電視劇，在廣告的間隙里猜還有幾個廣告才開始演電視劇。猜對了的人高興地像中了彩票，但現實卻是根本沒有任何的獎勵，可我們贏得那樣開心。再然后，是我們在睡夢中一起期待著明天的劇情。
還記得我們一起養過小狗，名字起得很符合我們當時的文化水平，他的叫小白，我的叫小花。小白和小花是一母同胞，我們總是抱著他們到處炫耀。我總是偷偷抱著我的小花先去找狗媽媽喂奶，然后再若無其事地告訴哥哥也去給小狗吃奶吧。那時候就覺得，我的小花占到了便宜，所以我就會特別高興。我們有時候會偷偷地把好吃的給小狗吃，希望他們長得壯壯的，最終在被老姨發現的時候被臭罵一頓，再然后我們就成了兩個屢教不改的慣犯。
夏天天氣好的時候，我們拿著草席子放在大門口，大人們閑聊或午睡的時候，我們就玩各種各樣的游戲。在瘋鬧的過程中，一旦不小心踩到大人的腳或者是肚子，就會迎來大人的一陣驚天獅子吼。我們兩個淘氣包就會像受到驚嚇的小雞一樣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再加上那不敢言語的小表情，竟也讓睡得迷糊的大人放了我們一馬，繼續沉入夢鄉了。但是片刻后，我們會馬上恢復活力繼續嬉鬧游戲，然后再一次地踩到大人的肚子或腳丫子，緊接著是一陣更高亢的怒吼。這時候的結局往往會是：我們兩個臭孩子被掃出席子范圍，不被允許踏進大人們的午睡區域一步。
還記得有一次下雨，我們趁著雨停出去玩，我看到地面上有小水坑里有小蟲子在游。我壞心眼地讓哥哥踩踩看那到底是什么，他當然不同意，但我騙哥哥說他踩完之后我就踩。結果哥哥踩濕了干爽的新鞋面，我卻死活不愿意履行諾言。于是，一場戰爭爆發了，哥哥滿院子地追著我跑，非要逮到我打我不可。雨后濕潤微涼的院子里，是我們一前一后追逐奔跑的情景。最后，腿短的我被哥哥抓到打了一頓，我一邊在眼里憋了一泡淚，一邊痛恨自己跑得太慢才被抓到。心里更暗暗氣老姨不幫我真是討厭死了，認為她向著她兒子，發誓以后再也不和老姨好了。現在想起這件事，我還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孩子的心理怎么會這么有意思!
還記得去上學的時候，我和哥哥能用一個小時的時間走本來半個小時不到的路程，因為一路走一路玩。還記得早晨起來晚了，姐姐和老姨一人扎一邊的辮子，結果一高一低就去上學被小朋友們嘲笑，回家后哭的昏天暗地，家人卻笑得前仰后合。還記得我們看《還珠格格》后，玩耍時有個壞心眼大哥說要玩拿繩子上吊。我說要回家幫拿繩子結果就再沒回去過。我那時候雖然小，但也懵懂地知道不能隨便玩上吊。還記得放學的路上我偶然發現了一個大大的白蘑菇，摘下來后緊緊抱著，結果還是被沒采到大蘑菇的小伙伴給在搶奪的過程中弄臟了。但我還是覺得那天的自己特別厲害，那天的我跑得出奇的快，快過那些男孩子，快得以至于那天我沒去注意平時會害怕的土地廟（那時候我以為那是墳），快得好像是一溜兒煙一樣！跑回家后，老姨把那帶著小伙伴臟手印的大白蘑菇用油炒了，還夸獎了我，于是那頓飯我吃的特別香！我從沒覺得老姨的廚藝那么地好，蘑菇竟然是那么地香！還記得家對面的小伙伴家里開了個小賣店，結果沒多久就不開了，我們就非說是他太愛吃，把小賣店給吃黃鋪了，結果小伙伴哭鼻子嚷著不和我們玩了。其實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點嫉妒人家家里有一個，每個孩子都夢想可以隨便吃隨便拿的小賣店！小孩子啊，真是有趣~
小時候小時候，多么快樂美好的日子啊！無憂無慮，盡情玩耍，喜怒都在臉上表現，對一個人最大的討厭就是說“再也不和你好了”，結果沒幾天就又和人家和好如初。現在呢，我們長大了，童年的小伙伴也不知道都在哪里，過得怎么樣了。而我曾擁有的那種童真的樣子，簡單的心思，清澈的眼神卻再也找不回了。陪我走過童年路程的哥哥已經成家立業，結婚生子，而我也已經上了大學，過幾年也要參加工作、戀愛、結婚、生子。哥哥追著我跑要打我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甚至于那片承載著我童年歡笑日子的鄉間田野也被占據，成為了工廠道路。曾經的田野，院落，炊煙，莊稼，都已經離我遠去了，再也尋不回來了。但不管怎樣，它們都將會成為我記憶河流中閃耀著柔光的小船，飄蕩在我的內心里，搖曳著，載著我的美好回憶，一直行駛下去，一直······
謹以此文獻給陪我一同走過童年的人
2014年3月28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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